江綰說不出話來,腦海中的嗡鳴讓她痛苦不已。
她想起來了,想起來原主那段最痛苦的時光。
那三年她從未被好好對待過,孟乘舟將她帶回公寓,卻不管不問,她追去公司,永遠見不到人。
孟乘舟對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若是多說幾句話,孟乘舟便惡語相向。
透過她看的全是彆人,說的也搞笑,這三年二人從未有過任何肢體接觸,他為白月光守身如玉,對原主這個無辜之人卻是極儘傷害。
替身這種事情,傷害的是兩個人,玷汙的是兩段感情。
後來她病了,從輕度抑鬱,到中度,最後孟乘舟的某個追求者買了水軍黑她。
那段時間是鋪天蓋地的網爆,那些陌生的是肆無忌憚的謾罵徹底擊垮了她最後的希望。
那天她照常複診,領了藥,回了公寓,躺在床上,她想想今天的天氣不錯,隻是很冷,她想順著窗口一躍而下。
可她身體僵硬麻木,她沒有力氣,連死的力氣都沒有了。
絕望將她籠罩,像一隻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她將今日新開的藥全部吞入腹中,沒有水,她也感受不到苦澀,她已經用儘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
她太累了,想睡一睡,再也不要起來的那種。
這就是她穿越的節點了,回憶截止,那種痛苦如退潮般散去。
江綰可算緩過勁來,仿佛經曆了一遍原主的死亡,那從心臟中傳來的絕望讓身臨其境。
按理來說抑鬱症開的藥最多也就是一周,就是為了防止自殺。
那原主到底死了沒有呢?
江綰不知道,說她沒死呢,可是自己又穿越過來了。
說她死了呢,可是這具身體的情緒卻又一直在影響著自己。
祈安看著江綰狀態不好,就要抱著她去醫院。
江綰推了推祈安的胸膛,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
祈安的懷抱溫暖而舒適,非常有安全感,江綰漸漸壓下心中的不適,抬眸看向孟乘舟。
心頭湧上厭惡,江綰輕聲開口,說的話卻如刀子一般紮向孟乘舟:
“孟乘舟,你知不知道,你是個殺人凶手。”
說完這句話,祈安摟著江綰走了,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孟乘舟伸著手,嘴唇嗡動,想說些什麼,但是沒說出口。
他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心中愧疚鬱結。
他何曾這樣狼狽過?
這一瞬間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失魂落魄。
祈安擁著江綰,回到片場,低頭看看懷裡的女孩,慘白著臉,擰著眉頭。
她和孟乘舟那段,自己多多少少知道點。
介意麼?
祈安隻覺得後悔。
他應該早些出現的,就不會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
祈安把江綰摟到懷裡,輕聲說: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江綰在他懷裡,溫暖的擁抱讓她舒服的喘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又恢複了那俏皮可愛的樣子:
“不會啊,你出現的剛剛好。”
江綰琢磨著,按照原主那戀愛腦的性子,就算祈安早點出現,估計也救不了她。
這樣就很好。
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