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雙陰鷙目色滲著寒意,原本清冷的氣質陡然變得狠厲陰沉起來,那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濁氣,終於得到了發泄。
他慢條斯理的抽出手帕,擦了擦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一根根,一處處,擦得乾乾淨淨。
雙手緊緊攥住,手帕在他的掌心立刻碎成了一片片,手掌張開,隨風飄走。
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詭異,“果然隻有死人才能讓人安穩!”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整個內務府內院已經開始掌燈,今日當值的人也紛紛起床開始收拾了。
容晏和季淮山收拾好後,朱安才著急忙慌的洗漱好,拿好自己的三山帽,追趕著想跟上兩人的步伐,無意中拍了拍李暮的胳膊,叮囑道:“李暮我們去當值了,你就在房間裡好好養傷吧!”
結果不知是不是用太大力,李暮的胳膊突然落下了床榻,臉上蓋著的被子也被扯開一角,露出他煞白如紙的詭異臉龐,那雙大睜著的雙目,正死死盯著朱安,嚇得他癱倒在地,立刻驚聲尖叫了起來。
“啊!”
季淮山第一時間跑進來,容晏跟在後麵,兩人焦急的問道:“朱安怎麼了?”
朱安指著李暮死不瞑目的樣子,神色驚恐道:“李暮……李暮他死了!”
季淮山和容晏也轉頭看去,霎那間感覺自己脊背一涼,汗毛直立,他們三人竟然跟一個死人,一起睡了一夜。
頓時整個內務府內院都躁動了起來,長貴聽到動靜過來的時候,這裡已經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了。
長貴麵色陰沉的揮了揮手,“都圍在這裡乾什麼呢?還不快去當值?”
“要是怠慢了差事,惹的主子們不痛快了,看主子們怎麼處罰你們!”
其他人隻能紛紛作鳥獸散,片刻後,屋子裡隻剩下容晏,季淮山和朱安三人,還有一個死去的李暮。
進來兩名禁衛軍將李暮的屍體拖了出來,仔細檢查了下,然後對長貴恭敬的說道:“長貴公公,看樣子不是因為昨日的棍傷死的,致命傷是脖子處,他是被人擰了脖子身亡的。”
長貴點了點頭,禁衛軍抬著屍體走後,長貴的臉色才稍微好了點。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瞥向容晏,眉頭緊蹙:“怎麼又是你們這間屋子裡的人?”
“昨天打架鬥毆,被殿下責罰,今日竟還死了人。”
“說吧,人是你們誰殺的?”
朱安立刻渾身癱軟的跪下身,聲音顫抖道:“長貴公公,跟奴才沒有關係啊!”
“我從小到大,連隻雞都不敢殺,更彆說殺人了啊!”
季淮山和容晏也立刻跪下身,躬身回道:“長貴公公,跟奴才也無關啊!”
長貴背著雙手,在三人麵前走來走去,指了指三人,警告道:“咱家不管你們是打架也好,還是鬨矛盾也罷,但是死了人,這事就鬨得有點大發了。”
“你們最好皮給咱家緊著點,不要讓咱家找到證據,不然咱家絕不輕饒。”
“是,長貴公公!”
“還不快去當值?”
“是!”
長貴走後,朱安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圓圓的臉煞白煞白的,他抬眸看向容晏,小聲問道:“容晏,人該不會是你……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