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此之前我們已經顯示出了足夠的武力威懾。”賈維斯黑色的眼眸深邃而平靜，“汽車人不會不知好歹，敢與先生和羅傑斯隊長提出過分要求。”
從“出生”之初，賈維斯就一直表現得謙和有禮，毫無攻擊性。即使是現在，說著這樣的話，男人還是如此。
挑了挑眉毛，桃樂絲對於賈維斯的答案並不感到意外。但她沒想過對方會這樣大大方方對她說出來。
“覺得很驚訝嗎？”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賈維斯低頭看了一眼在樓下停車場玩耍的蜘蛛俠和汽車人，又把視線收回來。“桃樂絲，你在為什麼驚訝？”
這還是賈維斯第一次稱呼她的名字。
“我以為……你會表現得更無害一點。”從賈維斯出現開始，這個問題一直沒人提起，但卻始終存在。桃樂絲轉了個身，正麵對著距離不足一米遠的男人。“賈維斯，你不害怕嗎？”沒有任何惡意，她隻是單純地好奇。
“害怕什麼呢？”微微一笑，賈維斯學著桃樂絲的動作，向前走近一步，更接近女孩兒。
“我曾經看到過一個假設。”兩隻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假設當人工智能出現之後，人們使用按按鈕的方式來進行獎勵。當把工作完成好，人就會按一下擺在電腦旁的按鈕，這表示獎勵它做得好。”這個假設家喻戶曉，賈維斯沒可能不知道。
“但是當係統不斷自我完善之後，人工智能開始考慮，它為什麼不能讓人類站到一邊去，然後自己不斷按按鈕呢？”
賈維斯笑著把話接上。
“賈維斯，你不怕嗎？”許多權威的科學家都嚴厲地警告過人工智能的危害。而賈維斯的“出生”，正式意味著人工智能真正出現。
托尼和班納博士接納賈維斯，她和彼得也喜歡麵前的英倫風紳士。隻是，賈維斯終究是由科技孕育而出的生命體。
人類害怕未知。
而恐懼是仇視產生的溫床。
在這一刻，桃樂絲對賈維斯終於擁有生命的喜悅減淡了許多。
托尼為了保護地球讓賈維斯擁有真正的生命。她和其他人讚美賈維斯的能力、歡喜於自己的家園可以得到更好的保護。看似皆大歡喜的局麵，隻是這一切對於賈維斯而言又公平嗎？
神盾局探員隱隱透露出的防備連她都瞞不過，又怎麼能瞞過複聯的其他人？托尼和班納博士在臨近會議室前因為發現這件事，麵色也難看得狠。
在場的人中，大概也就隻有彼得那個天然呆沒發現這一點了。
三樓的大廳內人員稀少。偶爾走過的高級探員也是行色匆匆，目不斜視。賈維斯纖長的睫毛眨了眨。
在生理年齡而言，他才剛剛“出生”14個小時26分鐘38秒。但如果算上他之前陪伴自家先生的那些年，賈維斯覺得，他的年齡最起碼也要超過15歲了。
不過年齡不是判斷人心智是否成熟的標準。作為擁有龐大數據庫支持、可以調動地球範圍內所有電子信息設備的他而言，賈維斯認為，他在閱曆和成熟度上，應該可以輕鬆超過麵前的年輕女孩兒。
“先生說得很對呢。”嘴角的弧度再次加深，對桃樂絲的生平了如指掌的賈維斯低頭，與年輕姑娘平視。
“托尼說我什麼？”桃樂絲好奇地問。
“‘是個很溫柔的人呢’。”出生短短十幾個小時，賈維斯感受到的最溫暖的善意，除了自家先生，便來自眼前的姑娘。
“我並不擔憂其他人對我的態度。”微微一笑，賈維斯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能和你們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