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連連點頭,“是是是,老夫人身邊的沈嬤嬤親自說的,要讓大少爺死,又不能讓人查出來死因。”
沈嬤嬤!
周氏胸口翻滾著衝天的戾氣。
她們,怎麼這麼歹毒!
亦書是她的親孫子啊!
周氏忍著胸口翻湧的血腥,啞聲道:“你們,有什麼證據?”
另外一個小廝忙道:“沈嬤嬤每年都給奴才一千兩銀票,那銀票還剩兩千兩,就在奴才家中。”
周氏麵色陰沉,“帶他們,去把銀票拿回來。”
押走了小廝,周氏命人燒了熱水,親自替沈亦書洗澡。
熱氣騰騰的霧氣中,沈亦書的背,瘦的隻剩一把骨頭。
上麵縱橫交錯著新舊疤痕。
周氏一邊輕柔的替他搓背一邊忍不住的淚珠滾滾。
“不哭不哭。”沈亦書伸出手笑嘻嘻的替周氏抹淚。
周氏眼眶越發酸澀。
她抹著淚,哽咽著:“娘不哭,娘見到我兒,高興呢。”
哪怕是傻了。
兒子對母親天然的依賴,幾乎刻進血脈中。
望著兒子天真單純的眼神。
愧疚幾乎將周氏淹沒。
洗完澡,親自替他穿上新衣服,讓沈亦書枕在她的腿上,她用篦子,一遍遍的替他篦掉頭發上的虱子。
“夫人,銀票拿回來了。”春紅手上拿著一疊銀票進來,見到沈亦書,目露不忍:“夫人,讓奴婢來吧。”
周氏搖了搖頭,“我自己來。”
她一隻手接過銀票,一隻手輕輕的拍著兒子。
那銀票是她的商鋪裡的銀票。
從她商鋪裡出去的一票,都有隱秘的防偽記號。
當時是為了防著生意上的對手使壞。
卻沒想到,卻用在了她兒子身上。
周氏眼裡閃爍著恨意,“把那幾個人都帶回京城,關進莊子裡,餓不死就行,彆讓他們太舒服了。”
總有一日,她要把這些證據摔在老太婆和沈國安的臉上。
要讓他們身敗名裂,痛苦萬分的死去!
她亦書受過的罪。
她會一樣一樣,百倍,千倍的還在他們身上!
休整了一晚,第二日,周氏便帶著沈亦書踏上回程。
沈亦書身子太弱,所以,她們走的並不快,走了五日才回到沈府。
周氏把大少爺接回來了。
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失手打翻了茶盞。
她驚慌的招來沈嬤嬤:“她,她不是回娘家了嗎?怎麼把那傻子接回來了?她,她會不會都知道了?”
沈嬤嬤心裡也忐忑,嘴上卻安撫老夫人道:“您彆自己嚇自己,不會的,老奴給的都是銀票,全國的銀票都長得一模一樣,夫人就算知道,也沒有證據。”
老夫人聽了這話,才稍稍放了心,但心裡卻依然有種不安的預感。
她正想,要不要乾脆稱病算了。
她現在,不太敢見周氏。
畢竟,讓人弄死自己的親孫子。
她是心虛的。
“老夫人,夫人帶著大少爺來見您。”丫鬟進來,朝老夫人稟告道。
老夫人手一抖,心跳如擂鼓。
“就說我頭疼,病了,不見。”老夫人下意識道。
“亦書在外幾年,剛一回來,婆母就病了,知道的,是您身體弱,不知道的,還當您這做祖母的不慈,不喜歡亦書這個孫子呢。”周氏拉著沈亦書的手,自顧自的走進來。
她眼神冰冷的看著老夫人,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