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你準備的東西,都是按易安的喜好置辦的,但時間緊急,也來不及再另外置辦一份嫁妝,隻能讓怡馨委屈一點兒了,不過,我想她也不會怪你這個當娘的。”沈國安大言不慚的說道。
他心裡已經盤算開,要截留下哪些東西,才能解他燃眉之急。
嗯。
現銀就留一半吧,珠寶就不動了,明麵上的東西萬一讓人看出來了,劃不來丟這個臉。
鋪子可以換一換,把繁華地段的鋪子換幾間偏僻的,差價也有七八萬兩。
還有莊子,田畝,七七八八加下來。
填了窟窿,還能剩下不少。
沈國安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臉上了。
周氏直接氣笑了,“你為沈怡馨倒是鞠躬儘瘁。但你好像忘了,那些東西都是我的陪嫁,你有什麼權利替我分配?”
那些嫁妝加起來林林總總,超過二十萬兩!
他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還讓沈怡馨委屈一點兒?
嗬嗬,可真是太委屈了!
沈國安微微蹙眉,不讚同道:“夫人,雖然怡馨不是我們親生的,可也是我看看著長大的,你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這話讓怡馨聽到,你就不怕她寒心嗎?”
周氏真想呸到他臉上。
她直接起身,從梳妝台裡拿出一個包裹嚴嚴實實的東西扔到沈國安臉上。
“你不會以為這幾日,我沒言語,就不追究了吧?”周氏冷聲道,“她寒心?你怎麼不問問我寒不寒心?我倒是要問問你,我養育了她沈怡馨十六年,自問掏心掏肺,沒有半分對不起她,她為何要給我下毒,致我於死地?”
沈國安心裡咯噔一下,打開手絹,瞳孔登時放大。
“這是什麼東西?”沈國安強裝鎮定,其實心跳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他真以為沒抓住下毒的人,周氏已經放棄了。
沒想到,她竟然私下偷偷調查!
沈國安的脊背冒起了冷汗。
“一根普通的木簪子罷了,有什麼稀奇。”他故作淡定,就要把木簪子收起來。
周氏直接從他手裡奪過來,冷笑一聲,“這可不能給你,這是沈怡馨謀害養母的證據。”
沈國安心虛的斥道:“一根木簪子怎麼謀害你?你彆聽風就是雨。這是怡馨的東西嗎?我拿去還給她。”
說著,他就要把木簪子搶過來。
周氏怎麼可能讓他得逞,直接把木簪子交給春紅,擋住沈國安。
“老爺為什麼著急?難道,毒害我的事老爺也參與其中,所以才想銷毀證據嗎?”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國安。
“荒謬!”沈國安心虛的怒斥,“我為什麼毒害你?你給我一個理由。”
周氏譏諷的扯唇,意味深長道:“或許,為了給你的外室騰位置?或者,給你的親生女兒,謀奪我的嫁妝?”
沈國安眼神驟然陰冷下來。
“晚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的親生女兒,不就是易安嗎?”他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殺氣。
她,是知道什麼了?
話已至此,就算是正式撕破臉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周氏再無顧忌,冷笑著直視沈國安:“那可不一定,老爺,我想問問你,把外室的女兒讓我養了十六年,在你眼裡,我是不是蠢的無可救藥?”
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周氏咄咄逼人的盯著沈國安的眼睛,似是要把他看穿。
她二十年的掏心掏肺,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
冷汗。
從沈國安的額頭涔涔落下。
他強笑道:“夫人可是最近又看了什麼話本,看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