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半大少年正無情地嘲笑著,而身形瘦弱的肖鋒此時蜷縮在一隅,無論他們如何踢打辱罵,
他始終保持沉默,默默忍受著。
“哦……我想起來了,我隻是忘記了當初的願望吧。”
那段回憶裡,溫情脈脈的母親對他說:“小二,無論未來的道路多麼坎坷,都要堅韌地向前行進,我會一直在天上看護著你。”
“可是媽媽,我要怎麼去找你呢?”稚嫩的他,尚未理解死亡的含義,困惑地歪著腦袋。
女子溫柔地笑了,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眼神中滿載的眷戀仿佛綿延無儘的話語。
“當你長大後,自然就會明白了。”
冷硬的病床已不再存有那熟悉的體溫,肖鋒的奶奶拽著他,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猶如木偶一般。
多年過去,他終於領悟到死亡的真諦,隻是仰望星空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錯,孩童不懂得辨彆是非,隻會執著於一件單純的事,因為他們所堅持的不僅僅是逝去之人的片言隻語,而是一個必須達成的目標。”
耳邊響起的雜亂叫喊聲,喚回了肖鋒的思緒。
“他們都會消逝……”當他看向逼近孫臏的王姐等人時,腦海中突兀地湧現出這樣的想法。
此時的蠕蟲已然像一具毫無生氣的軀殼,在孫臏狂烈的擊打下逐漸破碎成糜爛的肉塊。
然而他眼中怒火未減,口中依舊竭力嘶吼不止。
趕至現場的王姐等人卻無法突破巨人的幻影,望著其中狂躁不已的孫臏,臉上皆是憂慮之色。
“要不我們把他丟下吧。”一位大娘看著空中癲狂的孫臏,略顯懼怕地建議道。
“不可!”王姐堅決搖頭,“我再試一下,你們先撤。”
她深知孫臏為何突然失控,且那部手機對他至關重要,但他所展現的力量……
“憤怒具象化”
就在兩天前,隊伍中一名女孩不慎摔落了他的手機,從而讓他們見識到了這個前所未聞的詞語。
那時隻出現了一隻手,儘管其規模已足夠驚人,足有一個成年人的高度,才讓他擔任了巡邏的任務。
王姐深吸一口氣,“我顯然低估了他的力量。”
“這種狀態持續時間約摸十分鐘左右,估計快結束了。”
四周的土壤開始翻滾湧動,竟然在同一瞬間出現了不少於七條類似的蠕蟲。
“小張的能力若是運用得當,對我們此次逃脫極為關鍵,若能成功逃離,務必善加利用。”
漫天黃沙飛舞,讓人迷失方向的沙暴衝天而起。
憤怒嘶吼的蠕蟲與他們在王姐的庇護下,頑強抵擋住了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早已虛弱昏迷的孫臏,被她緊緊抱在懷中,然而防護罩外的險惡景象,令他們心中充滿絕望。
王姐臉色愈發慘白,唇角甚至滲出一絲血跡,看來這守護的力量恐怕將在接下來的幾次攻擊中徹底瓦解。
“罷了,隻要孩子們能安全離開就好。”一位大娘平靜地環顧四周。
“是啊。”有人應和著。
“真是遺憾,小王你有如此出色的領導才能,如果能夠平安返回,一定能引領著孩子們抵達最終的目的地。”
王姐麵露微笑,滿臉的倦意再難掩飾。
拂曉時分,一道紅影伴隨著陣陣乾嘔聲,自高空疾速墜落。
龐大蠕蟲的體內巨口,宛如森然利齒構成的深淵,在她們眼中滿含絕望地嘶吼著逼近。
砰!
在強風猛烈衝擊下,紅色的降落傘猛然撐開。
而傘下已空無一物,唯有那截斷裂的安全繩隨風飄蕩,隻見頭戴頭盔的肖鋒,身影落在防護罩上,隨著蠕蟲的巨大嘴巴急速接近,眾人不禁失聲驚呼。
他們認出了這個人,王姐更是難以置信。
“童年執念,總需有人去堅守。”
“那麼,為何不能是我這個同樣飽受苦難之人呢?”
肖鋒手中的銀色指虎陡然閃爍光芒,其間夾雜著一根石針。
他雙腿蓄力,這一次,也是今後無數次的開始。
躍起的肖鋒,高舉鐵拳,在眾人注視下,重重砸向蠕蟲肥碩的頭部。
石針迸發出一道金色細柱,穿透他的拳頭,直射而出,初升的天空中,薄薄雲層無力阻擋,細小光束猶如刺穿天幕的箭矢,尾隨著微光逐漸消失在天際。
指虎本身的威力或許平平,然而配以石針,在這一刻,肖鋒在神路實現了首次獵殺。
執念戰勝了恐懼,驅使他做出這個決斷。
不論結局如何,至少他嘗試過,努力過,為了彌補那份多年的心結。
遙遠蒼穹中的石台之上,安驀然睜開雙眼。
“他是如何做到的?”
武器連同神使的意誌雖無法助他在神路有所作為,但在斬殺強大魔物之際,那種汲取力量的感覺,卻令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原來我低估了他。”安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搖搖頭又安靜地合上雙眼。
再次穩穩降落在防護罩上的肖鋒,望見那些因金光而驚恐不安的蠕蟲,眼眸一挑。
正如他所料,此物對神路上的魔物具有強烈的震懾力和殺傷力!
沙暴在蠕蟲停止活動後逐漸消散。
懸浮半空的防護罩在王姐昏厥後瞬間破裂,眾人跌落至地麵,竟發現蠕蟲們自動讓開一條通道。
他們注意到肖鋒手中的指虎,卻未曾留意到已被他收回的石針。
“你……”大娘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溫順如犬般的蠕蟲。
這段時間的戰鬥經曆讓她深知,所謂的魔獸皆是些恐怖的存在,它們不懂人類的痛苦,隻視人類為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