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思索片刻,便將手中沉甸甸的靈酒葫蘆遞給肖鋒。儘管肖鋒懷抱安,隻單手握持,卻仍能感覺到這葫蘆足有百十斤重,若非他如今肉身之力大增,隻怕連這樣彆扭的姿勢都難以維持。
肖鋒眼見店家傾倒進葫蘆中的靈液,如同山間清泉流淌,靜靜地坐在一旁,默不做聲。
一個時辰過去,店家依然忙碌未停;兩個時辰過去,連安的手臂都已經恢複活力,環抱於肖鋒身後,然而店家灌裝靈酒的動作仍未停下。
“安……你說這個葫蘆會不會是無法填滿的……”肖鋒凝視著那隻暗紅色的靈酒葫蘆,陷入了沉思。
“不清楚……但我感覺,至少它是一件神妙非凡的法寶……”安伏在肖鋒背上,那重新找回人類體溫的雙唇輕吐氣息,拂過肖鋒的臉頰。
"你說,倘若我將此葫蘆竊取,那位前輩是否會降罪於我?" 肖鋒思索未深便脫口而出。
"你這是在尋死之路..." 安搖頭歎息,對於肖鋒層出不窮的作死之舉,她早已司空見慣。
三個半時辰過去,他們成功地將酒樓內的所有酒缸儘數掏空。店小二麵露愁容,目光遊移在深邃如淵的酒葫蘆與手中空蕩蕩的酒缸之間。
三人合力將碩大的酒葫蘆捧至桌前,"客官...這葫蘆未曾裝滿..."
"究竟灌了多少進去?" 肖鋒伸出一手,晃動葫蘆,卻發現其重量幾乎毫無增加,仿佛葫蘆底部隱藏著一個無儘深淵。
"罷了,便是如此吧。" 肖鋒旋緊葫蘆口的木塞,轉而又向店小二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開口問道"小哥,你可曾見過妖邪之物否?"
店小二一愣,忙搖頭否認。
"掌櫃的...我恐怕遇到了邪祟..."
一位體態臃腫的中年男子自櫃台後走出,詢問"人呢?"
店小二攤開雙手,眼中滿是驚懼地看著掌櫃,答道失不見了..."
"你這廝簡直膽大包天,此舉分明是強盜行徑!" 安伏在他背上,語氣裡滿是不屑。
"我身無分文哪。"
"身無分文便去搶劫不成?"
"我是修士!" 肖鋒辯駁道。
"修士亦需遵循天道法理,不受世俗法律約束矣!"
安瞪圓雙眼,對於他這般自我欺騙的思維,實難以理解。
孤影卻滿心歡喜地擁住酒葫蘆,讚許道"少俠!我看好你!這些足以供我暢飲一段時日了。"
"承蒙閣下厚賜,慚愧!" 老者欣然揭開葫蘆塞,深深吸一口酒香。
"買來的酒果真香氣四溢,想當年有一惡賊,囊中羞澀便胡作非為,我們可不是那樣的人,對吧?"
肖鋒尷尬地笑了笑。
"老丈欲前往何處?莫非就在此獨酌,豈不太寂寞?" 肖鋒席地而坐,安則悠然倚在他背上,饒有興趣地撥弄著手指。
老者朗聲一笑,舉杯與肖鋒輕輕相碰。
"吾輩修行之人,不願拘泥於凡塵瑣事,唯有這杯中佳釀,方能使心境超脫紅塵,不受玷汙。"
"前輩高瞻遠矚,令人敬佩。" 肖鋒仰首飲儘杯中美酒,早已習慣了酒的辛辣,不再像初時那般狼吞虎咽。
"你是神道試煉者吧?" 孤影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卻令肖鋒停下手中動作。
"正是,隻是我對神道並無太多興趣。" 肖鋒望向孤影,又斟滿一杯。
"萬古魔尊,橫掃神壇,唯有踏上神道的試煉者,方有可能突破光明彼岸。"
"倒是個不錯的傳說。" 老者感慨之餘,又道"遺憾的是,爭鬥不休隻為那虛無縹緲的王位又有何意義呢?"
"前輩修為通玄,魔族尚不足慮,晚輩疑惑的是,試煉路上諸多神祗存在,神壇又如何能被魔族輕易踏破呢?" 肖鋒困惑地舉起酒杯,與對方杯口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哈哈,強大?萬古之帝也不過是螻蟻爾,誰能阻擋原本注定之事的發生呢?"
"有些命運之變,乃是天道注定,無人能夠逆轉," 孤影言辭間透露著深深的玄機,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肖鋒背後的安,仿佛能洞見她的生命軌跡。
"我倒是對你的異界靈識感應深感好奇," 孤影隨手撿起一根地麵的枯枝,輕輕一揮,肖鋒身影瞬間消失,出現在遠處的虛空中。
"瞧見了嗎,你的這種感知之力確實耐人尋味。" 肖鋒擰緊的雙眉,在他的話語中漸漸舒展開來,原來就在剛才那一刹那,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致命的殺伐之意!
身體在無意識中啟動防禦機製,然而這一切都在孤影的預料之中。他放下手中的安,再次悠然地盤坐在她身邊。
肖鋒望著孤影,眉毛輕挑"秋未至,蟬已鳴。我將此稱為——第七感之覺醒!"
"第七感麼?哈哈,果然非同凡響。" 孤影笑聲回蕩,言語間充滿了讚賞與玩味。
肖鋒離彆孤影,回到了古堡附近修煉者們設立的臨時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