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肖鋒緩緩降落在地麵上,嗓音之中充斥著誘惑與邪惡“太過虛偽了…你本身就是一個虛假的存在…”
那低微顫抖的聲音仍在回應,不敢抬頭直視對方的雙眼。
“那就讓你永遠沉溺於這虛妄構建的世界裡,這般豈不是更為合適麼?”
“我就是你,不是麼…難不成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他在修煉場的血色泥土中跪地,頭深深地埋入,思緒沉浸在無儘痛苦與過去的破碎記憶中,久久未曾抬起。直至歲月
流轉,他終於抬首,凝視著那位麵容邪魅的尊者。
他嗓音顫抖,卻充滿感激地道“謝……謝你……”
高懸於天際的陰陽太極圖騰巨卵,在雙翼展開並輕輕扇動之間,內部蜷曲的身影漸漸挺直腰肢。他撫摸著自己的麵龐,如同觸碰一位正值韶華的仙子,指尖輕盈,生怕觸動這虛幻世界的脆弱平衡。
他的笑聲回蕩開來,起先微弱,隨後漸強,帶著一絲病態與瘋狂,猶如一位瀕臨死亡的老修士重獲新生的熠熠光輝。
袒露在外的肌膚上,刻滿了各種神秘的符紋,它們宛如被困住的凶煞厲鬼,在肌膚之下掙脫不得,卻又無可奈何地囚禁在此處。
他踏上廢墟,每一步都落在曾經繁華的遺跡之上,眼中跳躍的光芒仿佛在審視自己親手塑造的藝術品。四周的喧囂聲逐漸消散,世界再次歸於平靜,使得他這副麻木的軀殼銘記此刻的感受。
他離開了,漫無目的地走向遠方,隨著夜幕中那一抹微弱的靈光前行,赤足踏過那些已然無法辨識為人形的存在之地,步伐輕盈卻決絕。
廢墟之中的一座破敗屋舍內,一名顫栗不安的男子匍匐在地。他親眼目睹了一切,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響,唯恐引來這位比起惡魔更為殘忍的存在之注意。此人正是潛伏於此的東城區密探,奉命調查此城的點滴細節,直至肖鋒徹底消失不見,他才顫巍巍地從地麵爬起,拭去眼眶因恐懼溢出的淚珠,匆匆返回了東城區。
時間荏苒,這片廢墟曆經漫長的歲月侵蝕,烏鴉紛至遝來,啄食著殘餘的腐肉;更有各種聞味尋蹤而來的妖獸出沒其中。
胡天瞪大了震驚的雙眼,費勁心力重建的昔日部族之城邦竟然毀於一旦!活物無存,甚至連一座可供棲身的屋舍都未能幸免,隻剩下一堆瓦礫廢墟。驀然間,他想起了些什麼,帶著溫小小深入地牢的最底層。
地麵上一團穢豬化作的爛泥讓他皺緊了眉頭。“肖鋒逃脫了?這怎麼可能!”他心中暗道。一年多以來,內憂外患的煉獄生活,再加上毒藥的侵蝕,又怎可能還有逃脫的力量呢?這簡直匪夷所思!
胡天始終無法釋懷,上一次見到肖鋒時,他已經虛弱得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更確切地說,更像是一個徹底報廢的存在。然而現在發生的一切,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
肖鋒竟然還能……?
反觀溫小小的眼中則流露出更深一層的憂慮與欣慰。欣慰的是肖鋒不必再承受這份苦難,更何況此前他已經陷入了瘋狂。但她知道,事情總會有轉機。然而擔憂的是,肖鋒對自己那份恨意……
“下次再見之時,我們恐怕隻能生死相搏了吧……”溫小小無奈一笑,事態的發展並未如她所料,她並不想看到肖鋒走上這樣的道路。然而世事難料,有些抉擇就如同海浪拍打岸邊的蝴蝶振翅,引發了一係列難以預料的連鎖反應。
“你餓了嗎?”肖鋒望著身邊的虛無,低聲自語道。
“嗯……”
\"那麼我們在修煉之餘,不妨尋覓些什麼作為靈食罷?\",他此刻的模樣,與早先那深邃陰鷙的魔神姿態截然不同,如今更像是一位凡俗世界裡的懵懂修士,雙眼空茫,全無半分獨特靈智的閃爍。
這一彆經年,他亦不知自身身在何處。然而,七八位全身充斥著強大魔元力的魔族守衛擋在他的前行之路上。
肖鋒笑意盎然地望著他們,滿腹不解地問“爾等可是何方神聖?”
“吾主魔君邀您前往東疆域城。”
領頭的侍衛走出隊列,態度恭謹卻又暗含敬畏之意,屈膝半跪於肖鋒一側。
他們是第三次派遣來此,先前的兩撥人馬杳無音訊,仿佛憑空消失一般,令人費解。然而據此前潛入東部城邦的那個奸細透露,眼前的這位,乃是一位被胡天封印的古老魔族強者,極有可能也是舊王麾下的叛逆一員。
對於現任魔君而言,這般強大的魔族力量,加上與舊王不合的曆史,自然值得拉攏。然而前幾次的接觸,越發讓他們認清此人修為高深莫測,究竟胡天是如何將其擒獲,並釋放其導致西部城邦覆滅,至今仍是個謎團。
“那裡可有適合修煉者吞服的天地靈珍?二師兄饑餓難耐了呢~” 肖鋒眨巴著眼睛,麵上顯露出一副天真無知的表情。
幾位侍衛麵麵相覷,雖感困惑,卻還是點頭答應。
“你剛才說什麼?”
肖鋒視線轉向身邊虛無,這怪異情景讓人困惑不已。
“請讓他們留下信物,然後離去。”
“嗯,明白了。”
肖鋒轉頭朝侍衛們說道“二師兄言道,讓諸位留下……嗯……信物。”
“留過後,便可離開了……”,話畢,他似乎畏懼身邊的無形存在,下意識地偷瞥了一眼。
眾侍衛紛紛陷入思索,不過迅速取出了代表東城勢力的令牌,恭敬地置於肖鋒腳前地麵,而後退避三舍,帶著敬畏之心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