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西宮月昳彎彎眼睛,這笑容、語氣和西宮鶴影幾乎一樣,也同樣自來熟。不知為何,太宰治恍惚間看見了兩人重疊的麵容。

但是,他好像沒有西宮鶴影的那種虛假感。

太宰治揉揉眉心,很是躺平地癱到了沙發上,嗚呼哀哉:“好麻煩好麻煩好麻煩……”倒是默認了西宮月昳留在這裡。

於是西宮月昳淺淺地笑了一下,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太宰治。

真可愛。

在他眼裡,太宰治的五官逐漸變成了幾排大字:195,渾身都散發著錢財的可愛氣息。沒有人不喜歡行走的金庫,為了錢,他可以疊一百零八層濾鏡看人。

所以。

要是能從他身上榨出個千百點就更好了。

見太宰治閉目養神,西宮月昳端著他的貓,無聲地靠近了窗戶。

這兒很高,幾乎能看見半個橫濱的風景,厚雲層卷著薄雲層,海風滌蕩過的青空格外美麗。可能首領、高層,都喜歡在這種地方俯視吧,給人一種能將全局掌握在手的錯覺。

“太宰……”

辦公室的門沒關嚴,也許是太宰治恍惚間忘了,一推就開。

一頭鮮豔橘發的中原中也進來,他依舊戴著形影不離的帽子,身上的西裝同樣肮臟,全身上下隻有一雙眼睛還算乾淨了。中原中也看起來比太宰治還疲憊,全靠一股上班得負責的心態走路,第一眼甚至沒瞧見窗戶邊多了個陌生人。

“你……你是誰?”他聲音也啞著。

西宮月昳感歎了一下這邊老板壓榨員工的恐怖,腦海中的勞動法轉了一圈又一圈。他把懷裡的貓往上抱了抱,轉過身:“你好呀。”

“西宮月昳,叫我月昳就好。”可能是因為背對著窗戶,早晨的光線鋪在那一頭淺色的發絲上,他整個人鍍了層柔和的光,連懷裡的白色貓貓都有一種呼嚕呼嚕的柔和,“倒是我來得不巧了。”

“早知道太宰君的工作這樣忙,我就不來了。”

【月月,感冒這幾天你看了多少紅樓夢?】

“你就是西宮鶴影的弟弟?”

西宮月昳點頭。

中原中也大腦混沌,一時間也沒想明白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覺得既然能光明正大抱著貓跑來太宰治辦公室,必然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他長長地“唔”了一聲,給太宰治使了個眼神。

西宮月昳自覺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他們關係真好,一個眼神就能明白。】

‘你給我使個眼神,我也能明白。’西宮月昳看著腦海內的小係統表情從“ovo”變成了“OvO”,忍不住逗它玩,‘人類的感情可複雜了,有句話說仇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怎麼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朋友而不是敵人呢?你看中原中也見到太宰治的臉色,哪裡像朋友了?’

【……我不管。】係統一涉及到感情,運算功能就會開始死機,的表情已經徹底變成了“QAQ”。

眼看就要往下掉像素眼淚。

‘哎——我家的係統最聰明了。’西宮月昳立即哄起來,‘我錯了,他們的關係其實真的挺好的,是可以交付後背的生死之交。’

【真的嗎QAQ,你彆故意哄我。】

‘是真的!’

西宮月昳和係統在這兒打趣,又抱著一隻貓可以隨時呼嚕呼嚕,倒是沒感覺自己等了太久。中原中也一副痛苦的表情推門出來,滿臉都是我想下班睡覺。

他看見西宮月昳抱著貓站在走廊裡,下意識想打招呼說點什麼。

“中原君,很累的話就先去休息吧。”

“……好。”中原中也沒立刻走,他的眼神落到對方懷裡的那隻白色的貓上,這貓漂亮極了,雪白的爪子蜷縮起來變成白色山竹果肉,正好抵在西宮月昳胸前的襯衫上,兩粒冰藍色的豎瞳慵懶半眯,莫名繾綣,“好漂亮的貓。”

“是我哥哥養的貓,這兩天由我來照顧。中原君想摸摸它嗎?”

“我可以嗎?”

小動物的眼睛不含任何的情緒,乾乾淨淨,它和西宮月昳身上沒有中原中也這兩天麵對的硝煙,隻有一股沉穩到過分美好的安逸。貓的腦袋並不大,一隻手就能覆蓋住,兩邊的尖耳朵各自往下壓,中原中也覺得貓在害怕他,但緊接著手心和貓接觸的地方就傳來一陣悶悶的顫動:“呼嚕呼嚕呼嚕——”

西宮月昳順手就把懷裡的貓遞到了中原中也手裡。

“!!!”

中原中也第一反應是這貓好像要從他懷裡流下去了,連忙彎起胳膊去撈,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大力,要把這柔軟的小家夥弄疼,僵在半空一動不敢動。

第二反應則是:

這貓真是太美好、太沉穩了。

這白貓其實是披著貓貓殼的豬咪吧!

沒想到西宮月昳這樣一個看著沒多少肉的家夥,居然可以抱住這種胖貓貓這樣久。

“它很重吧?”西宮月昳看著中原中也僵硬的模樣,有點好笑。他手把手地教了一下如何抱貓。

肥貓在懷,中原中也隻覺得困倦感短暫消失了,他顛了顛懷裡暖乎乎的胖東西,問:“你哥哥最近不在橫濱嗎?”

“他去東京了。稍微有些工作需要處理。”

“噢……”中原中也想起下周要舉辦的魔術巡演,想起對方好像租借了橫濱最大的演出場地舉辦一場狂歡,一定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的,“你哥哥的魔術真厲害。”

他近距離看到魔術,這兩天也起了些興趣,此時看到麵容與西宮鶴影七八分相似的月昳,忽然問:“你也會魔術嗎?”

“不太會。”西宮月昳答,“我隻學過些簡單的。”

話雖如此。

他將五根手指一一伸開,指尖微翹,指甲圓潤,如一支旋轉的白菊一般在空中擰了半圈。

中原中也盯著這隻手,看著它慢慢湊到自己耳朵旁邊,手的主人甚至踮起腳尖,身體微微前傾——看得出來動作沒有那麼流暢。

但是這隻手收回來的時候,卻拿著一方乾淨的帕子。

“喏,我就隻會這種小把戲了。”

中原中也看不出這種把戲和那種把戲之間有什麼不一樣的技術難度,他睜大了眼睛,滿臉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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