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穿著私服。
“我來把手帕還給你。”他站在門口,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提了一句,“我欠你個人情,不如請你吃一頓飯吧。”
嗯?西宮月昳暈乎乎地想著欠他人情的不是太宰治嘛?中原中也哪裡來的人情?但一提到乾飯,某種被蛇蛇占領智商高地的渴望就湧現了。他很快應下:“好啊,等我去換件衣服。”
……
“你看起來狀態有些不好。”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才定下餐廳,中原中也本來是想駕駛自己的拉風摩托過來,考慮到西宮月昳這種小身板不適合吹風,就隻讓下屬挑了輛車接送。
“也許是因為我還沒來得及吃飯。”西宮月昳隨口回答,“有些低血糖。”
“噢……”中原中也默默讓下屬把車開快些。
……
蠢乎乎的蛇蛇滑進水裡,它看了眼岸邊的草地,總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忘記帶走了。
是、是什麼呢……
啊。
想起來了!
是腦子沒帶走!
可是它好像本來就沒有腦子呀QAQ。
小時候的蛇蛇在草地上被人追著用木棍錘,長大後的蛇蛇看著岸邊漸行漸遠的土地,終於明白一件事:
聰明是一道海岸線,它在這頭,腦子在那頭。*注
……
“你真的要點這個嗎?”
今天是請西宮月昳吃飯,所以中原中也把菜單遞過去,全權交給對方。
然而十分鐘後。
他看著西宮月昳心不在蔫胡亂點下的菜,陷入沉思。
“嗯……就這些吧。”對方淡定點頭,“看起來還挺有食欲的。”
中原中也:……
看不出來,他完全看不出來,西宮月昳竟是口味如此奇葩之人。
二十分鐘後。
橫濱的一家中餐館裡。
一道粉紅粉紅的草莓麻婆豆腐被端了上來。
西宮月昳:……
SOS!
……
被粉紅色草莓麻婆豆腐占領精神高地的蛇蛇遊過鶴見川,倏然抬起頭。
它看見了遠處熟悉的人影——太宰治。
蛇蛇停了下來。
它莫名有些不詳的預感,有點害怕太宰治又和之前那樣跳水。鶴見川有暗流,是能淹死人的。
似乎還有另一個人?
蛇蛇遊起來的速度很快,它淌過去,揚起白色的菱形腦袋觀察太宰治所在的那座廢橋。這橋有些年頭了,底部的承重柱已經被水腐蝕,生滿青苔和水藻,很不安穩。自從另外的地方建了座更寬更好的橋,這個地方就沒人經過了。
太宰治站在橋上,而他的對麵是一個蛇蛇沒有見過的、穿得比較多的人。那人這個季節了還穿毛絨披肩戴毛絨帽子,特彆像是冬眠好剛爬出來的北極熊。
他們相對而立,互相之間隔了段距離。
認識?
……
西宮月昳自己造的孽自己解決。
他舀起一勺草莓麻婆豆腐,在中原中也關愛的眼神裡,放進了口中。
、、、
本體也失去了腦子.jpg
……
蛇蛇繼續關注著橋上的兩人。
它的聽力不好,靠近了也模模糊糊,隻能聽見太宰治似乎是冷笑了一聲。
這兩人靠近了。
擦肩而過,似是耳語。
蛇蛇把頭仰得更高,想要看得更清晰一點。
一大團東西朝它砸了下來!
蛇蛇大驚!
不好啦!宰娘娘把不認識的人推下水啦!
蛇蛇雖然混吃等死很多年,可它的種族天賦就是能長很多肌肉。它用並不太好的腦子思考了幾秒,還是選擇了遊過去拯救一下這個被推下去的人。
白色的厚重衣服沾水之後會沉重無數倍。
蛇蛇用尾巴尖尖把那個人纏住,自己奮力地往岸上遊。它已經很努力在和死神搶時間了,可還是覺得花費了太久。
岸上。
它把纏著的人鬆開,小腦袋探過去,確認這個人沒有被河水弄到失溫,呼吸應該也還在。
它隻是一條蠢笨的小蛇蛇,不會做人工呼吸,也不會急救,隻能來來回回查看這個人的狀況。
好在幾分鐘過去了,這個人終於有了醒來的前兆。
他咳了一聲,吐出一點水。
……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睜開了眼睛。
白色的菱形腦袋趴在他麵前,巨大的白色身軀盤在他的身邊,沾水的鱗片散射出五彩斑斕的白,背後是金白的太陽。
一根分叉的粉紅色尖尖碰到他鼻尖。
嘶溜嘶溜。
於是天堂的聖光再度出現,天使們重新唱起讚歌。
——阿門。
他,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