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2 / 2)

他看著陌生的環境,隻覺得頭劇痛無比,輕輕一晃就想要吐出來。

【呼……月月你還在就好。我聯係不上本體了。】

西宮鶴影有些詭異地沉默。

半響。

“我也。”他敲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好像意識被徹底分開了。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一半的意識,還能稱為是原來的人嗎?”

【月月……】

【我們現在在哪兒?】

西宮鶴影坐起身,很是茫然地捏了一下自己的五根手指,莫名覺得平常非常習慣的身體現在有點陌生。他四下望了一圈,並沒有見到太宰治和費奧多爾。

街道有些許的陌生,他摔倒在陰暗的小巷中,和一些難聞至極的垃圾靠在一起。

臟兮兮的。他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落魄過了。

衣服上沾了一部分的汙漬,他隨手把外套給脫了,同那些垃圾丟在一起。

現在似乎是白天,巷子外有人的聲音。西宮鶴影輕聲邁步出去。

——破風聲。

超級巨大的一團不明物體從眼前飛了出去,直直砸中了大樓,震天響。

他驚愕極了,下意識捂住耳朵,同時也看見了那些建築的形狀。

這不是橫濱的五棟大樓麼。

一些他不認識的人似乎正在和Mafia交戰,異能力、槍火交接在一起,最恐怖的是其中的兩道影子,一黑一灰,每次出手都像是要把空氣撕裂那般,地麵和牆壁被這兩人弄得到處都是碎痕,玻璃的碎片弄了一地。

又一梭子彈掃射到他的腳邊。

西宮鶴影:……

他隻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魔術師啊——

森鷗外這個狗東西究竟在做什麼?怎麼會讓人直接打到Mafia門口?

號稱戰力天花板的中原中也呢?

【月月!你躲遠一點!】

西宮鶴影慶幸自己點了閃避,他脫去了顯眼至極的白色衣服後,從一個已經倒下的路人身上扒了件普通的衣服套上。

【你要去哪兒?】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西宮鶴影壓低身子,極其隱蔽地貼著邊溜過去,在所有人混亂交戰的時候進入了Mafia的大樓,‘我得去看看裡麵發生了什麼。沒準太宰他們掉進裡麵了。’

他不擅長戰鬥,但隱匿和躲藏技術一直都很在線,在這樣的情況下竟是一路跑到了Mafia的電梯。

可以直通頂樓首領辦公室的電梯。

【你說,我們這樣,會被森鷗外認作是刺客嗎?】

西宮鶴影瞥了一眼外麵打得熱火朝天的人。

‘也許。’

‘我總覺得正在戰鬥的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人,有些眼熟。’他視力很好,透過電梯望出去,還能看見一道猛烈的灰影,‘這種異能力很常見嗎?’

電梯上升的速度很快,從底層到頂樓不需要多久,但西宮鶴影卻莫名焦慮,一分鐘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快一點吧。他在電梯裡矗立著,微微垂眸。

——電梯到了。

頂樓的辦公室空無一人,窗悉的那個太宰治看起來有些狼狽,一身的黑西裝沾了灰塵與血跡,繃帶也散開了,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但好在精氣神十足。

另一個則站在刺目的夕陽血光中。

西宮鶴影打量他的時候不由得眯起眼睛,同樣是黑色的西裝,他卻更加沉穩,過於寬大的衣服披在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軀體上,一條不太適合的紅圍巾鬆鬆掛著,同樣被風揚起。

他的氣勢是明顯壓過西宮鶴影所熟悉的那個太宰的,但西宮鶴影隻覺得這個太宰治像一隻格外可憐的、被人拋棄的黑貓,千瘡百孔地站在天台的大風裡,仿佛下一秒就要墜入夕陽與無儘夜色。

“太宰君?”

在他打量太宰治的時候,那位太宰治也在打量他。

顯眼的白色發頂,發尾古怪的漸變,瞳色是溫柔的矢車菊藍,這隻站在風裡無比伶仃的黑色貓貓微微睜大了眼睛,又再看清楚西宮鶴影的五官後頹喪下來。

不是……

他自嘲般笑了一下:“真是不幸,在計劃成功的這一天,命運卻被人擾亂了。”

太宰治仍舊在貓貓炸毛:“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

“不行。”太宰治無比真誠,“你不能比我先成功。”

那個較為年長的太宰治往後退了一步,離天台的邊緣更加近了。夕陽又往下墜了一分,橙色的光芒逐漸變成深紅色,如火焰燃燒了半邊天,也燒到了天台上的這幾個靈魂身上。

“鶴影君,這個太宰可不是什麼好人哦。他篡位成為了Mafia的首領,無底線地擴張地盤,已經把Mafia變成了擇人而噬的野獸了呢。”太宰治在一旁說。

“嗯。”

西宮鶴影一錯不錯地盯著首領太宰。

他的心也跟著夕陽懸起來了。

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正在大腦中報警,一時間連靈魂撕裂的痛感都壓下去了,係統似乎在耳邊說了點什麼,但西宮鶴影過於專注,壓根沒聽。他用了畢生所學的撲克臉壓製住一切的躁動:“那位太宰君,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沒什麼可談的了。”首領太宰迎著風張開雙臂,他臉上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隻有純粹的放鬆,“意外太多,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成功……可惜了,本來應該交代給年輕人……”

最後的聲音隱沒在風裡,重力吞沒了他。

——那怎麼行。

西宮鶴影真的覺得自己加班過頭,心臟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用儘全力才捉住了首領太宰的手腕,纖細的腕骨上都摸不到什麼肉,手指無力地垂著,沒有一點自救的欲望。

他力氣沒那麼大,自己在天台也飄飄搖搖。

太宰治在一旁不知道想什麼。

西宮鶴影也顧不了兩個太宰,他隻能專注眼前這一隻不太乖、不太聽話的可憐受傷貓貓,兩隻手拉一隻手,最後故作輕鬆地微笑:“太宰君,怎麼能這樣呢?”

“……”首領太宰垂著眼,“放手。”

“我不放。”西宮鶴影覺得自己好狼狽哦,風一吹,亂掉的發絲就糊了一半的臉。他又不是那種禿鷲或者老鷹,不會飛,也叼不起一隻想死的超大黑貓貓。可是,就算這樣僵持下去他倆會一起落下,他也絕對不會鬆開手。

他不能讓這件事變成後半輩子的噩夢。

“我都還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麼。”西宮鶴影繃著力氣說,“但是我知道,你認識我。你看我的眼神絕對是認識的。”

“甚至,你也認識西宮月昳。”

雖然隻是一種猜測,但他也不得不在此刻用篤定的語氣說出來。

“你肯定認識月月,你看見我的眼神分明是在期待著誰,結果發現不是。”

他捉著首領宰的手,在這樣的時刻感受著這個人的心跳。

啊,死氣沉沉的貓貓,起碼是也是有心跳的嘛。

“彆死,好嗎?”西宮鶴影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開始自己賣自己,“你一定想要見一次月月。這樣吧,活下來,我一定讓月月過來見到你,你想看見什麼樣的月月都行。”

他硬著頭皮:“泳裝的也行——”

“還有太宰君,你如果不過來幫忙,這輩子都彆想和我家月月在一起了。”他再次賣了自己,“你彆忘了他備胎可以搓兩桌麻將!!!”

首領宰&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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