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了窗,讓夜風冷靜冷靜腦子,但幻想一朝落到現實,哪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冷靜的?於是太宰治又去把睡著的大白貓抓了起來,放在自己懷裡,可勁地揉了一頓。
“你終於瘋了。”首領宰這樣評價。
太宰治垂著眼眸。他現在已經可以忽略西宮月昳撫摸首領宰腦袋這件事了,反正吃到手的是他,又不是首領宰。那含著酒液、生澀又滾燙的接觸好似還在上一秒,他沒忍住笑了一下,歡快地接受了白貓蹬在他肚子上的後腿:“對啊,我瘋了。”
“但是我有對象,你沒有。”
“不可理喻。”首領宰扶住額頭,第不知道多少次後悔自己把那杯酒推過去。他是想到了西宮月昳想要逗太宰玩,但是沒想到兩個人逗起來直接黏糊在一起了。
太宰治又自娛自樂了一會兒,終於說服了自己。
是真的。他被接受了。
他手指依舊在逗貓,心情卻無端平穩了很多,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篡位的?”
“十四。”
“這可真是……太坑人了。”他和首領宰對視,“你花了四年去準備才成功,我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覺得自己做不到?”
太宰治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好像也不能說完全做不到,但時間確實太緊了。迫在眉睫的事情是他必須打破森鷗外的計劃,篡位什麼的都在其次,而且……
“你不想篡位。”首領宰精準戳中了他的內心,“你被他說服了。”
“是誘惑。”太宰治小聲道,“就算是你,被這樣誘惑,也會無動於衷嗎?”
篡位的話,確實會對他的生活產生劇烈的影響。不用想也知道他必須付出至少一兩年的時間去平複Mafia的動蕩,以及因此衍生出來的種種事務。彆說抽空談戀愛了,他怕不是得抽空應付暗殺。
若是要快速解決,那必然要用最暴力的方法去鎮壓,西宮月昳必然會看見這一切。
太宰治仍舊不能確定西宮月昳能接受他的那些暴行。
“你想離開Mafia?”
沒有辦法接話,因為太宰治也思考不出來合適的結果。
首領宰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多好啊,在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去思考自己的立場,雖然答案是不明晰的,但總比仍舊沉溺在無可救藥的泥沼裡好些。他不覺得找個漂亮小朋友談戀愛就是一種救贖了,但也無法指責太宰治選擇這種道路。
他覺得自己今天也喝醉了,明明他也沒有碰一滴酒精來著。
“你知道嗎?”他忽然對太宰治說,“他沒有喝醉。”
“在你來之前,他一滴酒都沒碰,那些空杯子隻是一些不含酒精的調製飲料。”首領宰輕聲感歎,“真是在某些方麵意外乖巧的小朋友。”
他把抓著白貓、愣在原地的太宰治丟下,獨自上樓了。
果然還是需要睡一覺來醒酒。
……
西宮月昳不太知道太宰治是什麼時候溜進他臥室的,因為前段時間經常貼貼,他已經習慣了太宰的存在。
甚至往邊上縮了點,給太宰治留出一點的空位。
在這種時候,他總是顯得很乖,臉頰上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醺醺然的痕跡,泛著淡淡的粉色。即使太宰治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壓根沒碰酒精,可還是會因為這樣的表情,而感到心臟被酒精攥住。
而且嘗起來的滋味確實比酒還要醉人一點。
“小騙子。”他忍不住去碰了一下已經睡著的人,“每次下完鉤子就睡,就留我一個人睡不著。”
他不免想到這隻小海王萬一哪天玩膩了,轉手就選了一個更可愛的。太宰治稍微往那個方向思考了一下就停止了——到時候18g和18r總得選一個。
——也可以全都要。
“晚安。”這回,他主動給了個晚安吻。
……
第二天日上三竿,西宮月昳醒得居然比太宰治更早一些。
他迷蒙了一會兒,猜測昨天晚上太宰貓貓可能和家裡貓貓一起滾去跑酷了,肯定沒有第一時間睡覺。
太宰治睡著的時候比醒著更討喜些,如果能把臉上那些繃帶全部摘下來,想必是一張好看到可以在五分鐘之內蠱惑一個女孩子的臉。西宮月昳承認自己喜歡一切好看的事物,經常欣賞漂亮的東西說不定可以放鬆心情,延年益壽。
“早安。”他知道太宰治睡得淺,發出聲音說不定就會吵醒對方,因此隻是在心底小聲打了個招呼。
‘係統,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告訴他阪口安吾是臥底的事?還是說再等等,等到我把事情調查清楚?’
【森鷗外似乎在謀劃什麼大事。】
‘我再想想,若是會對我們產生影響,還是得處理一下。’
他斷了思考,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太宰治的早安吻。
“你盯著我,我睡不著了。”
“因為太宰君很好看啊。”他遊刃有餘,又往太宰治側臉親了幾下。
太宰治懵了。
他就想著一大早調戲一下,結果反過來被啃了一頓。
“月月,我才十八歲。”他語氣莫名沉痛,聲音也低,主動把西宮月昳推遠了一點點,“血氣方剛的年紀。”
“是啊,我已經感受到了,一大早精神十足。早飯,或者說午飯,想吃什麼?”
“不,你真的知道什麼是精神十足嗎……”太宰治想了想,決定把話題往不純潔的方向推一小步。
然而西宮月昳仍舊躺在床上,他甚至懶得動,就瞄了一眼太宰治,冷冷淡淡的。那是一種對純情小朋友微妙的鄙視。都躺那麼近了,那點充滿廢料的小心思和……他能感受不到?他已經在車道上快快樂樂駕駛大半程了,太宰治才默默踏上路。
他抬了下膝蓋。
太宰治猛然坐起身,變成熟透的西紅柿,熟到爆炸。
“啊啊啊——”
“月月,你遲早會翻車的。”他篤定的語氣,貓貓張牙舞爪,“過段時間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