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工作怎麼樣?”
“彆亂踢呀……報告老板,沒有太大的問題。”太宰治臉色有些古怪,“沒想到現在我真的給你打工了。”
“那,要工資嗎?”
“不用!”
“真好
。”西宮月昳撐著下巴,右手軟綿綿地盛了勺米飯,就著蟹肉吃,“最喜歡太宰君這種996不下班的打工人了。”
“如果你想,也可以007。”太宰治比他吃飯的速度快太多,尤其是剝螃蟹這件事上,又快又穩,能把所有的蟹肉都挑出來。他差不多把自己的那份解決了,抽了張紙巾擦手。
“文學社的人已經冷靜很多了,過幾天應該就能恢複正常的運轉。狗仔之類的有些麻煩,改天想辦法一次性解決了。”
“嗯。辛苦了。”
“月月,你今天很累?”
“有一點。”
“那還是早些休息吧。”太宰治有些惋惜,但看見西宮月昳身上殘留著的痕跡,心知自己昨夜太過分,今天是應該好好休息。
這種事情總要從長計較。
他讓西宮月昳早早地上了樓,自己簡單處理了剩下的事情。
門鈴響了。
“是快鬥君呀,你來找月月?”太宰治瞧見來的人是熟人,就開了門,“他今天已經去休息了。”
太宰治記得自己有段時間沒見到黑羽快鬥了,現在,這個高二學生的氣質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更成熟了——也許是被這段時間以來連綿的事情給強性催熟的。
“這樣,我改天再來吧。”黑羽快鬥聽見西宮月昳去休息了,就沒繼續進來,他看見太宰治,頗有些猶豫。
有些事情隻想和西宮月昳一個人說。
太宰治倒也不在意。
“麻煩快鬥君了。”
黑羽快鬥依然站在門口,有點猶疑地提出了問題:“你……你現在就住在這裡嗎?”
“是的。”
“你們……”黑羽快鬥咽了一下唾沫,垂在身側的手恨不得蜷縮起來找個東西抓住,“你們同居了?現在就已經同居了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銳,到末尾幾乎有些破音。
黑羽快鬥看見太宰治沒被繃帶遮住的地方有曖昧的痕跡,西宮月昳迷迷糊糊的時候胡亂啃咬的。他是未成年沒錯,但這種東西還是足夠了解的。
所以更讓人震撼。
從小相熟的幼馴染這就已經被……了嗎?
這可是他家的大白菜啊!怎麼就毫無防備的被人乘虛而入了!
“是同居了,怎麼?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太宰倚在門口,他身上圍著條圍巾,身上帶有海鮮的氣味,以及廚房裡洗潔精的味道,這形象和那個被人熟知並恐懼的Mafia乾部差遠了,可是在黑羽快鬥眼裡,無異於看見了惡魔。
他好痛心啊。
但西宮月昳對太宰治的喜歡,其實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的。
“你……”黑羽快鬥最終隻能這樣,“你彆被我抓到對不起月月。他現在的狀態那麼差,怎麼能受得了彆的打擊?”
西宮月昳這才接受了兩個最親近之人的離去,這個時候格外脆弱,要麼極度自閉,要麼在自閉過後開始放縱。轉而在彆的地方尋求安慰似乎也很正常。但太宰治看起來可不太像是一個適合的對象。
“不用你說。”太宰治自然了解這一點,“我會照顧好他的。”
黑羽快鬥又站了一會兒,飽含不敢相信的情緒,最終儘量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太宰治——對於一個前Mafia乾部來說,這真是再軟綿綿不過的威脅。
一點用都沒有。
……
宣示了一頓主權之後,太宰治的心情反倒更好了一點。他很快收拾完,滿心都想著快點上樓。
“月月?”
臥室的燈關著,窗簾也緊緊地拉著,一片漆黑裡,太宰治放輕了聲音,摸不清西宮月昳是否已經睡著。
“太宰君。”
“嗯?你還醒著呀。”
“睡不著。”
太宰治下意識想開燈,手指卻被按住了。
“不開燈嗎?”
“看不見也挺好的。”西宮月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彆動,讓我抱一會兒。”
太宰治記得西宮月昳以前入睡分明沒有那麼困難,他一
直是沾了枕頭就能睡著的。
而現在……
“你想抱多久都行。”太宰治被推著躺下去,伸手,在黑暗中精準摸到西宮月昳的側臉,“剛剛快鬥君來了,說是有事情要告訴你。我讓他改天再來。”
“這樣啊……”
太宰治感覺自己臉頰邊上癢癢的,似乎是西宮月昳垂落的頭發勾到了,他下意識想拂去,又感覺西宮月昳支起身,那個預料之中的吻落在更往下的地方。
“誒……”太宰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不是說很累了嗎?”
“這是給007員工的犒勞。”西宮月昳含糊著說。
……
在黑暗裡把主動權交出去,還是很有趣的。太宰治躺了一會兒,感受到結束一切的西宮月昳已經睡著了,他自己卻仍舊在胡思亂想。
黑羽快鬥想得挺對的,他這樣子確實在趁虛而入,總感覺月月過分主動不太正常,像是壓力過大的時候過分尋求安慰。太宰能享受這種依賴,但享受完冷靜下來,還是覺得自己這樣有些缺德。
這種淡淡的愧疚感很快被更多得到的滿足感衝垮了。
他本來就是那種可以忽略過程,隻在意結果的人——現在的結果無疑是令他滿意的。
非常滿意。
不能再滿意了。
如果能開個燈,讓他把更多的細節看在眼裡,那麼這滿意程度還能往上加個10%。比起身體上的感受,他更想看見西宮月昳失控的表情。也許是惡趣味作祟吧,這種微妙的心理滿足感總是在快樂中占據更多的區域。
但太宰治又不能在那種時候違背西宮月昳的要求。
要不然真的把人惹生氣了,以後都沒有這種機會。
他想了想,轉身抱住西宮月昳,把人裹進被子裡。
這樣下去,西宮月昳有了睡眠障礙,他的睡眠障礙卻要被治好了。太宰治聽著對方的呼吸、心跳,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了一會兒西宮月昳的頭發,讓困意滋生。
手機的屏幕突兀亮了一下。
太宰治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搭理,但前段時間的事情讓他對手機上傳來的信息有了某種ptsd,他生怕又出了什麼壞事,就伸手去拿了。
是工作上的郵件,發件人很陌生,他不記得有認識這樣的人。
打開郵件信息,裡麵幾乎空空如也,隻有一
個地點。
又打開附件。
在僅僅隻有手機亮光的環境下,太宰治瞳孔一縮。
那是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照片裡的人物他再熟悉不過,就是身邊躺著的人。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他不那麼想看見的家夥——琴酒。
背景是商場,很巧妙地將大屏上的時間拍了下去,正是西宮月昳說自己在商城買東西的時間。照片的角度很巧妙,正好讓兩人有所重疊,才下車的西宮月昳回頭望向副駕駛的琴酒,微微彎腰,動作親密。
就。
一張讓他綠得發光的照片。
太宰治下意識收緊了懷抱,把懷裡睡著的某人摟得更緊一點。
他好像又被欺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