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紀冠城有些失落。
他明明也給欒彰準備了禮物來著。
眾人喝酒聊天,紀冠城在酒精的作用下話漸漸多起來,為了讓自己能集中注意力,他不住地瞪大雙眼,眼底愈發朦朧。
這時,包房的門開了,紀冠城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欒彰出現在他的眼睛裡。
“抱歉,我來晚了。”欒彰看著紀冠城的眼睛,像是對所有人說,又像是隻對紀冠城說。
他的態度誠懇至極,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抱歉,因為他是故意的。
他與紀冠城約定好卻遲遲沒有出現,甚至給謝爾比傳遞出可能來不了的信號。老道的謝爾比自然會慣性從職場社交角度向紀冠城暗示他為什麼不來,他不來才是為了紀冠城好。
而他突然來了,在紀冠城眼中看到驚喜時,他知道紀冠城一直在“是”或者“否”之中來回盤旋拉扯的情緒終於有了落腳點。而他站在門口的一幕會變成一個強調重點的慢鏡頭,一時半會兒很難被紀冠城忘記。
人類的注意力曲線就是如此。
謝爾比給欒彰讓了個座位,那位置正好在紀冠城的斜對麵。發條橙起哄讓遲到的欒彰拿出點說法出來,大家跟著哄抬氣氛,欒彰隻好笑著問:“你們想怎麼樣?”
“小紀說。”發條橙指向紀冠城,“本來飯局也是給小紀慶祝的。”
“我?”紀冠城啞然,其他人均是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態度,完全沒有要拯救一下後輩的樣子。大家都知道欒彰言出必行,絕不會擺架子。今日隻要紀冠城能說出來他要欒彰做什麼,欒彰不會拒絕,同樣也不會記恨。
正是因為太了解欒彰,所以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提的要求都會顯得有些無聊,隻有紀冠城這個新來的興許會有一些不一樣的舉動。
這會是個很好玩的測試。
紀冠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為了人間觀察者們的試驗品,欒彰看他犯難,便說:“沒關係,你可以隨意提。”他也有些好奇的。
“我想不上來。”紀冠城隻好說,“不過好像彆人一般都是喝杯酒就好了。”他看向欒彰,“這樣行嗎?”
這個要求再簡單不過,可是周圍人都用驚訝的眼神看向紀冠城,隨後轉向欒彰。紀冠城有些不明所以,這不是最簡單的事情嗎?不過,他還是很識相地說:“其實沒關係吧,聚餐也沒必要講究那些……”
“對啊。”謝爾比適時地晃動酒瓶,“哎呀,已經喝空了呀。”
“那就再開一瓶吧。”欒彰認真地說。
安靜了幾秒之後,烏鴉意味深長地說:“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欒彰不能接受“無法主觀控製自己身體”的設定出現在他身上,所以大家都知道他從不接觸任何成癮的東西。除此之外,酒精對於神經的影響也一直被他詬病。這方麵他自律到變態,在觀雲第一個版本正式上線並拿到巨額融資時的慶功宴上,所有人都喝到儘興,煙酒亂來的王攀扒著欒彰的肩膀讓他陪兄弟喝一杯他都無動於衷,現在竟然會答應紀冠城。
當一個原則與另外一個原則對衝時,難道連欒彰也無法兩全其美嗎?
眾人懷著一肚子的問題與好奇盯著欒彰一飲而儘,再看欒彰沒有什麼其他不適的反應,大家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