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謂的‘意義’重要嗎?”欒彰說道,“你說你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實話實說,我也不能理解現在的你。人和人之間永遠無法互相理解,除非你自己能自圓其說,否則無論在哪兒都會陷入這樣的質疑。事情弄成這樣我也不想再多評價什麼了,我承認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那麼同樣的,你也應該承認你在工作流程中確實存在瞞報的情況。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難道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嗎?既然沒有人在這個過程中絕對清白,那就不要再提了。至於你說的合適不合適……這是你自己的感受,我會尊重你的感受與選擇,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提醒你幾件事。”
“什麼事?”
“當初是你信誓旦旦要在今年結束之前把那十萬塊錢連本帶利的還給我,那麼如果你辭職,最快多久可以找到新的工作,每個月的工資是否支撐你償還這筆債務,你可要都盤算明白,這個問題很現實。”
“……”
“再者,你答應夢鹿要和他一起打月湖的球賽,現在首場比賽開賽在即,你要以怎樣的立場去跟夢鹿說你不乾了,也要仔細想想。”欒彰忽然笑了笑,“員工離職很正常,隻要我批準了,他是不會過問的,但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
“你說你頓悟了,也許是真的在那一刻明白了某個宏觀的道理。但是那些微觀的具體的人情世故你顧全了嗎?”
紀冠城的頭垂得更低,看樣子是沒有細想,或者說壓根人沒把這些細枝末節當做影響因素。現在經欒彰提醒,這些本不重要的信息反倒是成了製約他的存在。
會不會被王攀記恨不重要,隻是欠欒彰的錢……
“在EVO連三個月都沒有乾下去,這在外人看來代表著是你能力不行所以被EVO掃地出門,今後是很難在行業內立足的,除非你去層次低上好幾級的公司。”欒彰繼續刻意引導,“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確定最後自己來承擔後果嗎?”
他邊說邊看紀冠城臉色變得逐漸僵硬,心知紀冠城一定是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番慷慨激昂的哲學思考是多麼的幼稚可笑。不過他並不想把紀冠城逼到角落裡以至於抬不起頭來,年輕人的自尊心是需要適當維護的。
於是他繼續說:“今天晚上要練球嗎?”
“啊?”紀冠城沒想到欒彰的話鋒轉得如此之快。
“馬上要比賽了呀,還需要加練嗎?”欒彰學著上次的動作前後擺擺手腕,“至少把答應彆人的事情先做完吧。”
紀冠城最終放棄了抵抗,隻好說:“好吧。”
這段故事欒彰有跟劉樹分享,劉樹同樣驚訝於紀冠城的表現。她從欒彰的口吻中聽出幾分不屑,就笑稱欒彰其實是被人性的光芒閃瞎了眼。
陰溝裡的生物見不得太陽。
“我說了吧,你就是不相信人類一切美好品德。難道小紀真的把發條橙賣了,你就覺得合情合理嗎?劇情沒朝著你喜歡的方向發展你是不是特彆難受?”
“我有說過嗎?”欒彰冷哼,“每個人走向黑暗的第一步所需要的閾值是不同的,也許這麼一個小小的情節還不足以讓他做出什麼人性的選擇。”
劉樹發問:“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的目標發生了偏離?我重新明確一下,我們打的賭可是讓一個直男愛上男人,而不是把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逼成神經病。”
“又沒說一個實驗樣本不可以論證兩件事。”欒彰似笑非笑地回答。
“你打住,你有這時間不如想想怎麼向我論證第一件事。”劉樹製止了欒彰,“你怎麼向我提交證據,我說過,我不想看那些辣眼睛的畫麵。”
“這個嘛……”欒彰舒展地向椅背靠去,神秘兮兮地說,“神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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