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辛苦,隨手幫忙罷了。”
欒彰確實是個能把睡覺給戒了的人,紀冠城不行。差不多到夜裡三點多時他就進入到意識模糊的狀態了。兩人還留有一張上鋪,欒彰打發紀冠城上去睡覺,紀冠城非要留下來陪欒彰聊天,最後被欒彰哄了上去。
紀冠城躺下沒多一會兒,魂魄半醒半沉之際忽覺身邊多了一層重量,回頭隻見欒彰竟爬了上來。他自覺地往裡挪了挪,可狹窄的床鋪仍無法擠下兩個男人。
“你睡吧,我下去。”紀冠城小聲說,“要不一會兒塌了。”
“沒事,不會的。”
欒彰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最後是紀冠城半趴在他身上,兩人才能被完全容納。他們從未嘗試過在這樣開放又密閉的環境裡如此親密,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心跳共鳴。欒彰不必多問,手掌輕輕地撫摸著紀冠城的脊背,紀冠城手指緊抓著欒彰的衣襟,沒有抗拒這樣簡單直白的刺激。
無論是環境上的,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車廂裡絕對談不上安靜,有轟隆隆的鐵軌聲,有呼嚕聲,有腳步聲……可紀冠城就是覺得,自己稍稍喘一下粗氣的動靜都比這些聲音要大,會被人聽了去。
他隻能忍著,憋得滿臉通紅熱汗流淌,欒彰在他耳邊說:“接下來幾天我們都不能這樣了。”紀冠城自然知道,所以他才默許欒彰的放肆。
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和欒彰擁抱親吻,不單單是不能當著老家的親人朋友的麵,其實在EVO,在他們生活的城市,在任何一個環境裡都不可以。欒彰無時無刻不再用種種細節提醒著紀冠城,他們的關係不能光明正大,現實的鴻溝很多時候是無法跨越的。
長無止儘的火車在鳴笛聲中衝入幽深的隧道洞穴,暫時屏蔽了即將麵臨的煩惱,載著二人駛上雲霄。
次日清晨,紀冠城在日光和交談聲中醒來,欒彰已經不在了。他習慣性地做起身體,忘了上鋪空間有限,差點磕到腦袋,怔了一會兒才小心地爬下去。
下鋪的那個老婦已經到站離開了,洗漱回來的欒彰將被子推到一邊等著紀冠城。紀冠城洗了把臉才清醒過來,看看時間,去買了兩桶泡麵兌好熱水端到了欒彰麵前。
欒彰麵露難色,紀冠城最清楚他的口味,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不吃這些?紀冠城卻揣度地看著欒彰,然後想到什麼似的把昨夜那老婦送給他的雞蛋拿出來,剝好蛋殼之後各放一個,振振有詞地說:“火車上的泡麵是最好吃的,你一定沒試過吧?”
沒試過的都要試,這是欒彰自己教給紀冠城的,他無法反駁。
下車後站在月台上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紀冠城帶著欒彰熟門熟路地出站,並且在接站的人群中一眼找到了自己的父母,開心地快步上前。
一家人話都說了好幾句之後,紀冠城這才想起來後麵的欒彰,他把欒彰拉到麵前,在父母期許的眼神中一下子卡了殼。還是欒彰不慌不忙地向紀冠城的父母問好,介紹自己是紀冠城的朋友才解了圍。
紀冠城父母二人熱情健談,對欒彰的到來充滿了歡迎,開車回去的路上一家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從紀冠城的性格不難看出,他一定是被愛意包圍而長大的人,所以才會不吝惜自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