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欒彰說過假話,那也是欒彰告訴他的。讓他自己編,他沒有那種能力。
“對哦!”阿基拉恍然大悟,“小紀和欒老師都說過,‘騙’是隻有人類才會的本事。小紀不讓我學。”
諾伯裡乾脆說:“我不懂。”他在簡單陳述,然而阿基拉會思考他這句話是不是額外的含義,這是人類的思維,阿基拉甚至會想,諾伯裡是不是不想讓自己覺得他太笨了,所以才含糊其辭?
也許諾伯裡很渴望懂得像他一樣多呢?
於是阿基拉安慰諾伯裡說:“沒關係啦!等我弄明白,我會教給你的!”他是好意,可在諾伯裡聽來,“教授”直接翻譯就是“訓練”,而訓練是為了優化迭代。他怕自己的下場跟觀雲一樣,連忙對阿基拉說:“不要這樣,好不好?以後都是我來喂貓吧。”
阿基拉沒反應過來,但一想自己的活諾伯裡乾了,開心地說:“好呀!”
後來,阿基拉仍舊不知欒彰和紀冠城到底在做什麼,他隻知道自己從那日後總能收到一個來自紀冠城的波頻信號。他能分析出這個信號所表達的含義,知道人類處於什麼狀態下會傳遞出這種信號,然而這一切都無法和紀冠城的言行統一。
阿基拉直白地問過紀冠城,得到的隻有無限沉默。紀冠城羞於解釋,他也不知道身體有感覺但心裡沒感覺的狀況要歸為哪一類。這隻會讓他變得越來越割裂,難以釋懷。相比之下,欒彰對他的態度略有轉變一事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唯一慶幸的是,欒彰同意了他對於春節的計劃安排。這一次因為準備得當,諾伯裡順利地幫他們訂到了往返機票酒店,不必受舟車勞頓之苦。想到上一次跟紀冠城回家時的境況,欒彰竟有些隱隱懷念。
那時紀冠城多愛他,他隻道平常。
在美國時紀冠城沒回來過,滿打滿算已和家人許久未見。他下車就有些緊張急切,可還是耐著性子先陪欒彰去酒店辦入住,順利的話,他能趕在年夜飯之前到家。
這個時間點最熱鬨的隻有家裡,馬路上、商店裡都是一派冷清,酒店大堂也沒了人來人往,隻有一個值班前台百無聊賴地對著空氣發呆。
這是諾伯裡能找到的本地最好的酒店,進入房間後,欒彰叫諾伯裡把裡裡外外都清查了一遍,自己站在一旁,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整個過程有點長,紀冠城忍不住問:“那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他用手指了指門口,意思是要走。
“嗯,你走吧。”欒彰淡淡回答,轉頭問諾伯裡:“晚上有吃飯的地方嗎?”
諾伯裡說:“開年夜飯的飯館都訂滿了,今天晚上連24小時便利店都是關門的。”言外之意,在這個闔家團圓的夜晚,欒彰唯一的選擇就是去樓下大堂買一桶泡麵湊合湊合。
紀冠城聽後有些猶豫,他倒也不是完全沒想過這個情況,奈何真到這時候,他變得有些於心不忍。紀冠城從不因彆人對他是好是壞而影響自己的行為和道德標準,任何一天都無所謂,隻是這個全年最重要的節日裡把人丟在酒店裡吃泡麵……他覺得這樣做很不講情理。
何況欒彰根本不吃泡麵。
可惜紀冠城沒什麼太好的辦法,與此同時母親的催促電話響起。匆忙之中他隻好先行離開,欒彰看著房門冷冰冰地關閉之後,坐在沙發上好久都沒有動彈。
一向待人處事禮貌得體的紀冠城把他獨自放在這裡,看來他所有的期待真的是小醜一般的幻想。
他也始終……是個見不得人的存在。
“欒老師!”阿基拉從係統裡鑽了出來,“我們到小紀的家了啊!啊,你沒跟他一起過年嗎?”
欒彰說:“他自己回家了。”
“那你就自己嗎?我還沒有見過過年,我可以去找小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