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許阿基拉也已經儘力了,隻是欒彰還有很嚴重的外傷,血流乾了,人自然而然會枯萎。
“欒彰,你真的是個壞人。”紀冠城無意識地呢喃,“我恨透你了。”
如果你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我記你一輩子,直至死時都活在對你的緬懷中,那就大錯特錯了。我會出於禮貌和情緒慣性難過傷心一段時間,但很快的傷痛就會被撫平,人生還有很多精彩的瞬間值得銘記,還有很多價值要實現。興許……興許我還有機會和彆人在一起,看過天南海北,走過春夏秋冬,我會有很長很好的後半生,一個從未有你參與過的後半生。
如果死後我們再次相見,你也隻不過是我年少時認識過的一個人罷了。
隻是……認識過,絕非刻骨銘心。
僅此而已。
他的聲音實在太小,旁人都沒有聽清,剛剛從緊張的搶救工作中停擺,麵對此時此刻的欒彰,大家都不知道是要緬懷還是要做出其他的表情動作,手術室內如同時間停滯一般,沒人說話也沒人動彈,靜謐得可怕。
突然,屏幕上的一條直線小幅度地跳動,發出“滴”的波頻。眾人似是被開啟開關一樣齊齊扭頭看去,在確信不是幻覺之後宛如在沙漠中饑渴數日的人見到綠洲,但卻來不及歡呼,立刻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備用血袋快不夠了!快去調!”
“他有意識!他還有意識!”
“區域波頻增強百分之三十,第二次嘗試!”
“準備脈衝!”
隨著交流電一次又一次貫穿欒彰的身體,率先蘇醒過來的大腦終於可以連接到身體的各個部分,重新注入的血液把求生的意識傳遞到每一個器官。
震顫、震顫、再度震顫,終於——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
“太不可思議了……這太……”
那些被拉平的線,暗黑的空間,啞嗓的提示統統在恢複本來的模樣。這被自然所恩賜的軀體如同時至驚蟄的大地一般,在春雷乍動後從寒冷僵硬中慢慢蘇醒。
眾人擁抱、慶祝、他們親身經曆了生命的奇跡,仿佛冥冥之中皆有注定,一個拯救了彆人的人不應該落得一個唏噓的結局。
而是否也是在過去那時,他自己的一念之差同樣也拯救了現在的自己呢?
紀冠城離開手術室後脫力地順著門邊滑落,劉樹激動地衝上來抱住了紀冠城,也許情緒太過飽滿,她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王攀劫後餘生一般慶幸地說:“禍害遺千年,真是……”他用力踏步,大笑道:“真是禍害遺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