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他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清朗的音色,溫柔的語氣,龐倩又一次抬頭看他,伸手摸摸自己撞痛了的鼻子,小聲說:“知道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顧銘夕身上有一種特彆的味道,也不算是香氣,當然更不是臭味。就是那麼一種若有似無的氣息,令她閉上眼睛,也能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就是顧銘夕。
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龐倩心裡突然想起了顧銘夕心儀的那個女孩,龐倩太了解他了,顧銘夕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唯一的一次緋聞還是和她傳的。
那個女孩就這麼靜悄悄地住在他的心裡,他一定很喜歡很喜歡她,會用一雙溫柔的眼睛去看她,用一副動聽的聲音去對她說話。在遠離龐倩的那個畫室,他大概會親昵地叫著那個女孩的小名,包容她所有的調皮搗蛋,忐忑又矜持地與她說著話。
可是,那個女孩不喜歡他,她喜歡另一個男孩。龐倩心裡為他不平,偷偷地抬起眼睛打量著顧銘夕,他好帥啊,是和謝益截然不同的那一種帥。
謝益是漂亮,五官精致,皮膚細膩,看著就像個富家公子。而顧銘夕要比謝益英氣一些,他有著一張輪廓鮮明的臉,眉眼深邃,唇薄鼻挺,離得那麼近,龐倩甚至還看到了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
她好奇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刺刺的,顧銘夕歪著頭躲開,龐倩笑道:“呀,你長胡子了。”
他無語:“是個男人都要長胡子的好吧。”
“咿——男人?”龐倩的語氣裡帶著揶揄,“你開始刮胡子了嗎?”
“嗯。”他有些不好意思,“刮了半年了。”
“怎麼刮呀?方便嗎?”
顧銘夕聲音低低的:“還行,就和刷牙一樣,用腳拿著刮胡刀,沒什麼問題。”
龐倩掩著嘴笑了一陣子,顧銘夕臉越來越紅:“你笑什麼啊。”
龐倩小聲說:“沒有,我隻是突然想到,聖誕節時,我可以送你刮胡刀做禮物!”
顧銘夕:“…”
龐倩後來才明白,刮胡刀這種貼身使用的東西,女人可不能胡亂地送給男人,需要兩個人的關係變得很親密才行。
車子到了站,龐倩和顧銘夕一起下車,他們還得走一段路,她又幫他把雨衣穿上。
他太高了,以前,她還能撐著傘和他一起走,現在,她實在是沒法兒幫他打傘。
一輛自行車飛快地掠過他們身邊,車上的人很是醒目,因為他沒有穿雨衣,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他也毫不在意,隻是將車騎得飛快,一溜煙兒地就進了校門。
是謝益。
看到謝益,龐倩突然想到了小提琴,想到了文藝彙演,想到了一件叫她興奮的事。她對顧銘夕說:“哎顧銘夕,你知道麼,今年文藝彙演,我也要表演節目呢!”
2001年跨2002年的迎新年文藝彙演,7班準備了兩個節目,一個是謝益的小提琴獨奏,一個是8個女生跳的印度舞,龐倩和鄭巧巧一起入選,龐倩簡直激動壞了,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表演過節目呢。
謝益對於要演奏小提琴表示萬分煩躁,他對著龐倩抱怨:“從小學二年級,一直拉到了高中二年級,每一年都拉,你們難道聽不厭嗎?”
龐倩咯咯咯地笑,搖頭說:“聽不厭聽不厭,你
拉得好聽嘛。”
其實,她在心裡說,大家隻是想看看你拉琴的帥樣子,反正你拉的什麼,彆人也聽不懂。
在演出前一個星期,班主任鐘老師突然找到了謝益,和他商量一個事。原來,1班準備的一個節目也是小提琴獨奏,年級組長開會時覺得這樣子就重複了,於是找兩個班的班主任商量,讓兩個學生一塊兒練,挑個簡單的曲子,改成小提琴二重奏。
謝益問:“1班是誰拉琴呀?”
鐘老師說:“肖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