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上廁所,第二趟說要喝水,第三趟,他走到龐倩身邊,對著她的電腦看了一會兒,說:“龐龐,你半夜裡到的,早上又起得早,你不困嗎?”
龐倩乾脆利落地關了機,站起來說:“好啦,我陪你午睡,滿意了吧。”
顧銘夕默默地笑了。
這是他們頭一次同床而眠。
顧銘夕不讓龐倩去睡豆豆的床,因為“床單被套很久沒換,太臟”。
他們睡在顧銘夕的床上,龐倩的確是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就要閉上眼睛,半夢半醒間,就感受到有一具炙.熱的身體,正慢慢地向她靠近。
他在發燒,身上好燙,龐倩不自覺地躲遠了一些,還翻了個身,把背脊對向了他。但是他又不依不饒地湊了過去,寬厚的前.胸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背上。
他的呼吸輕輕地噴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腳,正糾纏著她的腳,腳趾甲一下一下地劃著她小腿上的皮膚,生怕會把她弄疼似的,溫柔到極致。
龐倩無奈地睜開了眼睛,也沒有回頭,說:“彆鬨,你發燒呢,好好睡覺。”
兩個人同樣都是側躺著,他的肩膀要比她寬闊,聽了
她的話後,他用自己的右肩去碰了碰她的右臂後側,啞聲說:“龐龐,我想你抱著我睡。”
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翻過了身,將他抱在了懷裡。
他燙得嚇人的額頭抵在她的肩窩裡,動了動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隨即就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10分鐘後,龐倩被熱得出了一身汗,摸摸顧銘夕身上也是一樣,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就想偷偷地放開他,但是手才一鬆,他就不滿意的開了口:“彆鬆開,抱著我。”
“你不熱呀。”龐倩好無奈,“你身上都是汗呢。”
“我不熱。”他依舊閉著眼睛,整個人貼在她身上,嘴硬地回答。
她又一次伸手去摸他的後背,有意無意的,手指滑過了他凹陷的脊骨,他背上的皮膚緊一致光一滑,還有粘—膩的汗,她卻隻是覺得性.感。
有一點怪怪的小心思從心底裡冒了出來,龐倩眨眨眼睛,手指又在他的身上遊.移起來,勁瘦的腰身、結實的大腿、寬闊的胸膛…
他一直都忍著,忍得咬住了牙,直到她把手撫到了他缺失的肩膀上。
那是他身體上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可是,她偏偏對它們很好奇。
指尖在他腋下的傷疤處掠過,凹凸的觸感令龐倩一顆心跳得紛亂。顧銘夕沉悶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龐龐,你再不收手的話,後果自負。”
她當然聽得懂他話裡的意思,不僅沒收手,還把手探向了他的那裡,挑釁地回答:“你病歪歪的呢,還有這個心思啊?”
唔…他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火苗在他的瞳仁裡竄動,他說:“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然後,他雙腳一蹬床麵,整個人便覆在了她的身上…
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時候,龐倩還留著意識說話:“你感冒呢!彆傳染給我!”
他心裡一頓,才想起這的確是個問題,想要暫停、起身,卻被她抱著又一次跌到床上。
她看著他的眼睛,溫柔地說:“沒事,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去輸液。”
他淺淺地笑了,突然就想任性這一回。
在她的鼓勵下,他繼續低頭去吻她,一個意亂情迷、纏綿悱惻的吻,帶去了他全部的溫柔和深情,令她軟軟地化成了一灘水。
…
周日上午,豆豆被媽媽送到了顧銘夕家裡,豆豆媽媽看到了兩個重感冒的人,不同的是,一個在發燒,一個隻是純感冒。
“顧老師,你和螃蟹阿姨都生病了嗎?”豆豆趴在顧銘夕腿上,關心地問他,龐倩打了幾個噴嚏,擤過鼻涕後,戴起口罩對豆豆說:“豆豆,你彆和顧老師湊那麼近說話,他現在就是個會走路的大病毒,小心他把感冒傳染給你。”
“我不怕。”豆豆說,“以前顧老師生病的時候,都沒有傳染給我呢。”
他好奇地看顧銘夕,又問:“顧老師,是你傳染給螃蟹阿姨,讓她也生病的嗎?”
顧銘夕沉默地看著龐倩,臉色微微地紅了起來,嘴角卻是帶著笑的。
剛剛過去的三天兩夜,他與她的關係已經改變,變得更熟悉,更親密,更貼心,更依戀。
他記得她依偎在他胸前時說的一番話:“有一句古詩你肯定聽過,‘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將自己的手掌貼在了他的左心房,那裡有他炙熱的
皮膚,還有砰砰跳動的心臟。她抬眸看他,輕聲說,“顧銘夕,我要把這句話改一下,這是我們的誓言——執子之心,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