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銘夕、龐倩分開以後,我送謝益回家,他下了出租車,腳步不再踉蹌,眼神也不再迷蒙,他隻是緊緊地牽著我的手,走在他家門口那條僻靜的路上。
我沒有掙紮,路燈在背後照著我們,在地上投下兩道晃動的陰影,走著走著,謝益突然說:“Jodie,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我看著身邊的他,沒有回答。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幾聲,轉身將我擁進了他的懷抱裡。
“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謝益將我抱得很緊,乾啞的聲線飄在我的耳邊,“我究竟,哪裡比不過他?”
“我從來沒拿你和任何人比過。”我說,“謝益,你也應該知道,你才是大家羨慕的對象。”
“是嗎?”他鬆開懷抱,眼睛紅紅地看著我,“那麼,你羨慕我嗎?”
“不。”我很誠實地搖頭。
他失笑:“你連騙都懶得騙我。”
“不是,我不羨慕任何人。”我盯著他的眼睛,說。
他突然向我靠近了一些,逼迫我向後彎腰,他一字一句地問:“你敢說,你一點兒也不羨慕她嗎?”
碰到這樣的問題,我隻能沉默。
我尋思著怎麼離開,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解救了我。我接起電話,是林偉祺。
“Jodie,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要聽哪一個?”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很低沉,我心中一緊,說:“壞消息。”
“我發燒了。”他說,“好消息就是,阿喵沒事了。”
我鬆了口氣:“呼…謝謝。”
他的聲音很平緩:“不用謝,我是個獸醫,這是我的工作。隻是…你怎麼都不慰問我的病情呢?”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來:“你去看醫生了嗎?”
“沒有,但我吃藥了。”
遠處突然響起了放鞭炮的聲音,這是春節假的最
後一天,有很多人要把沒放完的鞭炮放完。林偉祺一定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聲響,說:“好熱鬨,我很懷念在中國過年的日子,那樣才有年味兒。”
我很好奇:“你在中國過過年?”
“我母親是中越混血兒,父親是中美混血兒,我爺爺的老家在北京,我曾經去那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
我笑道:“怪不得你中文說得那麼好。”
看到謝益冷冷的目光,我立刻提出掛電話:“Sorry,Virgil,我得掛了。回紐約後我給你打電話,謝謝你照顧我的貓。”
掛掉電話,我對謝益說:“我要回家了。”
他說:“我送你。”
我無語:“是因為你喝多了我才送你回來的,你再送我算怎麼回事啊?”
他又一次被我氣到了,突然問:“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
我盯著他:“謝益。”
一會兒後,他舉起了雙手:“我向你道歉,對不
起,我昏頭了。”
他又一次抱住了我,將我的臉頰按在他的胸口:“我昏頭了,真的,Jodie,我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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