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其實這種騷擾電話,已經不是江海頭一次接到了。
也不知道是網站那邊泄露了他的個人隱私,還是這幫子神通廣大的網友,從哪裡搞到了他的私人電話。
這幾天,江海在寢室碼字的時候,他的手機‘滴滴滴’就響個不停。
有打電話親切過來慰問他的書友:
“是雨夜嗎?我超喜歡你.”
“叫兄弟太親密,叫作者太生疏,叫厚米(homie)太張揚,叫寶貝太油膩,所以雨夜——”
“以後我就叫你畜生行不行啊?”
臨近佳節,也有特意打電話過來恭祝他節日快樂的書粉:
“馬上端午就要到了,雨夜,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念粽子的味道?”
“臨近佳節,作為你的書粉,我想和你一起包一次粽子,我準備好改糯米和餡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你就負責準備好艾草可不可以?”
有時候,黑子和白子真就屬於是傻傻分不清?
一開始聽聞這話的時候,江海甚至一度以為這是個白子?
可仔細一思索
這踏馬怎麼還玩上諧音爛梗了?
艾草?
挨艸?
我把你當朋友,伱他嗎還想睡我?
兄弟你好香?
反應過來的江海一時沒憋住,直接衝著電話那頭罵了一句:
“基佬給我滾遠點行不行.”
江海知道【雨夜帶傘不帶刀】這個筆名不討喜,但卻萬萬沒想到——
這玩意兒竟然會有這麼不討喜?
“我都沒更新了,你們特麼還要追著我罵?”
“這後勁竟然有這麼大嗎?”
也正是考慮這一點,江海當初在給《青春前言》投稿之時,還特意留了個心眼隱瞞了【雨夜帶傘不帶刀】這個筆名,轉而取了一個新的筆名【煙雨入江南】,這個筆名可不是隨意而起,這裡麵可是有講究的!
煙雨,指的是【雨夜】,寓物意指雨夜深秋中升起了嫋嫋炊煙。
江南,指的是【江海】,這個也就是他本人。
而煙雨入江南的含義便是——
“雨夜造的孽,竟然都被歸咎到了我江海身上?”
“刀人的是雨夜,不當人的也是雨夜,你們要找人報仇那應該去找雨夜,不應該來找江海。”
“我江海,是無辜的啊!”
其實作家開小號,一個作家有四五個乃至七八個筆名這種事情,早就已經是形成一種習慣了。
但凡是成名的作家,誰寫作生涯裡還沒開過幾個小號?
就拿近代文學奠基人魯迅先生舉例——
在魯迅先生棄醫從文,在一生二十餘載的寫作生涯中,使用過的筆名數不勝數,其中有文獻記載的筆名小號,就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百八十多個。
魯迅,隻不過是周樹人先生,漫長寫作生涯之中最為出名的一個筆名。
時值動蕩歲月,周樹人先生用魯迅這個筆名,在當時的雜誌期刊上發表了一些比較敏感的文章內容。
當時的警察署,帶著一大幫人怒氣衝衝的趕往住所,想要逮捕反革命黨魯迅。
麵對氣勢洶洶的警察署前來抓人。
周樹人先生淡定地點燃一支香煙,隻見他指著警察署帶來的搜查令,頗為鎮定地從嘴裡說出了那句流傳廣闊的至理名言:
“你們抓的是魯迅,和我周樹人有什麼關係?”
魯迅先生都已經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向江海說明了一個道理:
“人在江湖飄,保命,要用小號!”
作為後輩的江海,又怎麼能不吸取前人留下來的經驗?
不管是雨夜帶傘不帶刀,又或者是煙雨入江南,但凡是有讀者打電話過來宣泄他們心中的悲憤,江海主打的就是一個——
熱情,禮貌,但一問三不知。
“雨夜帶傘不帶刀?你說的誰?我不認識啊.”
“煙雨入江南?誰是煙雨?誰又是江南.”
靠著裝傻充愣的功夫。
這幾天,江海還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不過,也耐不住大晚上十二點鐘還是有情緒失控的讀者大半夜給他來個短信轟炸。
一怒之下,江海直接把原來的電話號碼注銷,換了張電話卡。
自從換了新的電話卡之後。
江海頓時感覺。
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江海漫步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感受著微風拂麵,鳥語花香,他感覺這個世界是如此之美好:
“如果時間,能過得再慢一點,那就好了”
這段時間,除了一直在忙《龍族Ⅰ:火之晨曦》《感天動地竇娥冤》《梁山伯與祝英台》這三部作品以及戲劇的創作之外,在空閒時間,江海甚至都沒敢點開【雨夜帶傘不帶刀】的作者後台?
對於自己寫的文,江海自己心裡還是有點兒逼數的。
你要說自己有沒有白子(粉絲簡稱)?
有,那肯定是有。
隻不過,相較於那寥寥可數的白子,在自己的讀者群體裡——
那可能還是小黑子的占比比例比較大?
經由江海仔細觀察發現,不論是白子還是黑子,他們的成分普遍都比較複雜?
就比方說,以黑子為首的【激進派】認為——
“雨夜,這逼就他媽該死!他一出生就應該被掐死在娘胎裡!”
原以為,書粉會為自己說話?
誰料,聽聞黑子的這番激進發言,以白子為首的【保守派】直接發言:
“我覺得,你們還是過於保守了”
這一幕情景差點都給江海都整蚌埠住了。
“總而言之,想我死就完事了是吧?”
你要問江海慌不慌?
其實,一開始可能還是挺慌的?
但是,沉下心來一想,當初魯迅先生在那麼嚴峻的形勢之下,都能既頑強而又遊刃有餘的生存下來。
和魯迅先生相比,自己遇到的這點兒挫折算什麼?
“小場麵罷了”
煙癮有點兒上來,江海從兜裡掏出一根利群叼在嘴上。
正當他站在學校人工湖旁,欣賞著這這一副彆致的風景之時。
忽然,他收到了一則來自於編輯楊殊曼的訊息:
【什麼時候開新書?】
看到這則消息,江海愣了一下,簡單思索一番過後,他給楊殊曼回了一條訊息:
【再讓子彈飛一會兒,不著急.】
你要說江海是不是因為太慫所以才不敢開新書?
這,還真不是。
江海現在的重心,已經不在網文上,他現在著手的重心有三件事情:
其一,完成《龍族》前三冊相關劇情在雜誌上的連載。
生命不息,刀人不停。
為了實現自己這一座右銘,江海可謂是煞費苦心。
其二,督促文工團《竇娥冤》話劇的排練。
這屬於刀人的另一賽道,肯定不能停。
其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件事,不管是老舍文學獎又或者曹禺戲劇學獎,都將在這兩個周,舉行緊張而又激烈的評選評比。
江海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自己的初心——
寫網文,是為了利。
寫傳統文學,才是為了名!
要想成為一位世人敬仰的大作家,讓國內外學者都對自己刮目相看,隻單單靠網文這種寫作方式,肯定沒有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要想要博出位,想要出名——
終究結底,還是得走實體文學的路子。
江海,是有野心的,並且他從來就不想掩飾自己的野心。
誰不想拿獎?
誰不想出名?
我之所耗儘心神的去寫這《許三觀賣血記》,寫《竇娥冤》,寫《梁祝》,一方麵是為了滿足個人的惡趣味。
另一方麵,我就是想為悲劇文學正名!
文學,不應該成為粉飾太平的存在,如果不能文字不能宛若尖刀一般直接插入讀者的心臟,喚醒人們的良知和警醒。
那這種文學,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不管是《許三觀賣血記》,又或者是《感天動地竇娥冤》,仔細閱讀正文內容不難發現,它們看似在描寫個體的苦難生活,實際卻是在講述大時代背景下,底層人們的艱辛與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