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年之前,你去問市麵上的讀者這樣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看過一本讓你抑鬱的書?”
這種時候,讀者就會以一種非常之疑惑地眼神看向你:
“你在說什麼?”
“看書怎麼還能把人看抑鬱的呢?”
可隻不過是經由短短一年時間,這種時候,你再去問讀者同樣的問題:
“你有沒有看過一本讓你抑鬱的書?”
這種時候,讀者沉思半晌,麵露悲傷之色,然後以一種非常之低沉的語氣同你反問:
“你說哪部?”
不管是從前,又或者說現在,心靈雞湯類的治愈係圖書在市場上都有很多。
什麼《乖,摸摸頭》《累了就休息一下》《我們最幸福》《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諸如此類.
人生觀,必須是積極向上的。
價值觀,必須是符合主流的。
當你熬夜加班到深夜,感覺疲乏不堪之時,這個時候,你翻開這些打雞血的心靈雞湯著作:
“當你累了,就去看看淩晨四點的菜市場,那些賣菜的小商小販都沒有說累,你又有什麼資格喊累.”
這個時候,你就會重新振作,宛若打了雞血般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呐喊:
“我現在感覺我渾身充滿了力量!”
“加油,奧利給.”
然而就是在這種毒雞湯充斥遍地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位名叫【江海】的作家,他的出現,就宛若文壇裡突然出現的一股泥石流。
在人們都在鼓吹內卷,倡導大家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拚搏的時候。
江海這位作家思考問題的角度則是離譜得出奇:
“累了,就應該去休息,你閒得沒事乾去和菜市場的小販比誰更累?你說說你是不是賤得慌?”
“你打遊戲時,彆人在熬夜加班趕項目;你追熱劇時,彆人在拿命拚酒陪客戶;你睡大覺時,彆人在廢寢忘食的工作;這就是為什麼你的同齡人二十幾歲就猝死在了工位上,而你卻皮膚好,氣色好,精神好,還長壽的原因.”
“當你在負重前行的時候,請一定要記得,有人在替你歲月靜好;生活不會放棄你,但它同樣也不會放過你;作為一個過來人,我給年輕人的建議是,不要過來.”
這一套特立獨行的價值觀,令得江海成為了文學市場上一朵盛開的奇葩。
這些言論,也令得江海在當前的文學市場上,頗具爭議。
江海的恐怖之處,並非在於他這些特立獨行的思想,而是在於
他的書!
他筆下的作品!
在心靈雞湯文充斥於整個文學市場的時候,江海筆下的傳統文學作品,就宛若一柄鋒利的尖刀,直擊人心。
從《許三觀賣血記》到《人間失格》再到《梁山伯與祝英台》還到《熔爐》,這些作品,無一例外,都充斥著最為深邃的思想,以及最難以忘懷的極致情緒.
讀者在讀其他作家的作品時,隻會感受到一種積極向上的意念:
“我感覺到了愛與希望,我感受到了正與和平,我感受到了生生不息的回響.”
讀者在讀江海的書,隻會在徹底沉浸於其中的同時,覺察到一種無與倫比的痛苦:
“我好難受,我好想死”
在最近這段時間的文學市場上,如果要選出一部【最令讀者抑鬱的文學作品】,那不用多說,這部作品一定就隻能是——
《素媛》無疑!
“為什麼傷害了彆人的強奸犯,隻需要付出那麼一丁點兒的代價,就可以改頭換麵重新做人?為什麼受害者過得如此之痛苦,卻還要麵臨如此不公正的境遇”
“如果把一位女孩侵犯致死,隻需要付出十年的光陰趙鬥淳你媽在哪?我有一個朋友想找她談談事情”
“十年?釋放?冤枉?無罪?我無法想象,這些字眼竟然會同時出現在這樣一個惡魔的身上”
“我更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畜生,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安山市,他怎麼可能就住在我家附近???”
“朋友們呐,我們不是在為娜英討回公道,我們隻是在討伐,本應該存在於這個的公理”
韓國,安山市區。
一間看起來略顯破舊的房屋。
樓下,站滿了烏泱泱的人群。
這些聚攏在樓下的市民群眾,或七嘴八舌,或義憤填膺,或滿腔怒火
無一例外!
都是在討伐趙鬥淳這位不折不扣的惡魔,曾經所犯下的非人罪行。
伴隨著《素媛》書目在韓國國內的暢銷,有越來越多人,知道了女孩娜英在童年時的遭遇。
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書中的一段細節描寫:
【為了掩蓋自己在娜英身體裡留下的痕跡,寒冷的冬天,趙鬥淳曾把娜英放置在冰冷的水池中,用自來水衝洗她的身體,刺骨的寒冷和痛苦反複折磨著這個尚且幼小的孩子。趙鬥淳不管不顧,隻是在折磨與清洗的過程中,發出異常興奮的聲音:“乾淨些,再洗乾淨些.”】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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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趙鬥淳這番近乎於變態的摧殘,令得娜英身體落下終生殘疾,並且徹底喪失了生育能力。
伴隨著《素媛》的影響力在韓國國內進一步擴大,也就是在上周——
出現了萬人討伐青瓦台,總統李慶民下跪道歉的名場麵。
那天,當著上百家電視媒體,以及上萬名站在青瓦台門前討伐的市民,總統李慶民向所有媒體,市民保證:
“我們一定會重新啟動案件的程序調查,杜絕此類案件的再次發生.”
正如總統李慶民保證的一般。
當天下午,韓國首爾最高大法院重啟了【趙鬥淳性侵案】的案件調查,成立了一支由五十六名檢察官,共同組建的檢查團,重啟這次時隔十年的案件審查。
調查團成立的第三天,韓國國會方麵,208名議員共同表態,其中,207名議員讚成,1名議員棄票,通過了《性侵兒童慣犯化學閹割法案》,至此,韓國成為亞洲首個實行化學閹割的國家。
不僅如此,由於外界市民的抗議之聲愈演愈烈,在趙鬥淳案件的推動之下
韓國將【兒童性侵犯罪】的最高刑期從一開始的10年,提高15年,經由二審討論,又從原定的15年,提高到30年,最後在多方因素的影響之下,兒童性侵犯罪的最高刑期被裁定為最終的50年。
可以說,因為《素媛》這本書,向世人展示了以趙鬥淳為首成年強奸罪行罪犯的殘暴。
這令得整個社會,都開始注意起了未成年人的身心安全。
江海,也做到了他在《素媛》書扉頁之中,寄予全體讀者的一句話:
“文學的存在,就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
他真的做到了僅憑一己之力,改變一個國家不公正的法治,喚醒了上層人久違的良知,換句話講——
他是真真正正的改變了這個世界!
在修訂完法案的實施後,原本故事的走向,應該同之前的《熔爐》一般,壞人被相關部門帶走嚴懲,好人得到了久違的正義和公裡,大家皆大歡喜。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事情的走向,並沒有像眾人預料的一般,法案被修正,法治程序重新啟動,法院重啟趙鬥淳案件的相關調查,施以審判這些年來遲到的審判。
可即便法案被修正,趙鬥淳也一如往常般,安然無恙,他並沒有被追加任何的判罰。
為什麼?
一句話便足以概括——
“法不溯及過往。”
《素媛》這起案件的判罰,和《熔爐》有些類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在《熔爐》之中,以校長李江碩/李江福為首的一眾禽獸教師,它們是這些年來一直逍遙法外,直到《熔爐》案件被披露出來,這才【第一次】得到了來自於法律的判罰,得到了它們應有的製裁。
換句話講,它們接受法律的製裁,是在審判之前。
但在《素媛》之中,罪犯趙鬥淳,是接受了法院的判罰之後,然後才修改了法案,換句話說,他已經被之前的法律審判過一次了,即便當時審判的刑期較輕,但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即便後續的法案如何更改,也無法影響到之前。
這就是所謂的——
法不溯及過往!
事關重大,這一原則和底線絕不能突破。
如果突破這一法律的原則和底線,那麼整個韓國將要重審的犯人,將遠遠不止趙鬥淳一人。
隨便打個比方——
就在前年,韓國重審通過了一條法案,名為《有關於入室搶劫的修正法案》,法案中明確規定,搶劫入刑定罪的金額從一開始的一萬韓元降低到五千韓元,也就是說,在這條法案頒布之前.
搶劫七千韓元,隻被警方做口頭警告,不予刑事立案。
可是,在這條法律頒布之後
搶劫七千韓元,超過了【五千】這個界限,搶劫人員將被處於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說《素媛法案》突破了【法不溯及過往】這個底線,重審了趙鬥淳,給予了他應有的懲罰。
那麼,其他修正法案的受害者,也會不滿足當時的判罰,也會依葫蘆畫瓢按著趙鬥淳的處理方式,向法院提出訴求:
“憑什麼趙鬥淳可以被重新判罰,當年搶劫我的那個人就不可以?”
“我現在,要求重審案件.”
近十年時間,韓國大大小小修正的法案,從經濟、到政治、再到刑法,達到了上百條之多。
如果這些修正法案,被有心人單拎出來,逐一進行審判,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