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非常邪異，其交換法則，以生命獻祭最佳，其獻祭後的收獲，甚至還要超越生命本身的重量，而除去生命之外，對於寶物，黑塔也是來者不拒，但在回饋上，卻是並不和寶物等價。
王煉很有決斷，不動則已，一動便是舍棄了全部的身家，十來件大君級數的寶物，各種天材異寶，更是數不勝數，其中任何一件，其價值，都是難以以數字來衡量的，曾經君臨古宙的大君之身家，也不過如此。
但他說舍就舍，沒有半點猶豫。
這卻是他看的很清楚，寶物沒了，可以再撿，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這個道理，三歲小兒都知道，但在危機之中，真有這個決斷的，卻也不多。
九成九的人，總會有僥幸，想著可以保留一些。
王煉不同，信奉大舍大得，而世上，沒有什麼收獲，比得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轟！
那神異的力量從黑塔之中湧出，與他融合，使得他的功體元神，都生出了諸般變化，一個個念頭，一個個細胞，似乎內部要辟地開天，演化出一方方時空次元出來。
這不是這個時代的法，而是黑暗時代之前的某條路線，已經被歲月埋葬，如今卻是在他不計代價的獻祭下，顯現了出來。
不過，伴隨著這種變化，王煉也感受到了一種格格不入，那是源於世界的壓製，準確來說，不是壓製，而是一種不契合，這條路被淘汰，並非是因為其不夠強，不夠微玄，而是世界變了，所以法也變了。
不過，這樣的法，依然給予了王煉無窮的哲思。
同時，他也明白了，黑塔是打算如何提升他的力量，不是強行的拔高，而是給他套上一層殼。
他的精神內核並未變化，但在外層，卻是多了一重更高維度的精神結構，就像是一個人穿上了一層衣服，隻是這個衣服不是普通衣服，而是具有極高位格，極高戰力，還擁有自動戰鬥係統的戰甲。
王煉明悟到了這一點。
無疑，黑塔是遵守契約的，如果他隻是單純的提升力量到這種境地，並不需要這麼大的代價，但他卻是要沒有任何後遺症的提升。
此刻，王煉更加好奇，黑暗時代，究竟埋葬了多少東西，既然這座塔有這樣的力量，那就意味著，黑暗時代之前，決計是存在著這種技術。
而這樣的技術，無疑是非常可怕的，真正的抹去了生命的高度差。
王煉深知，他之所以不是趙瀟湘的對手，並非是單純的力量的差距，而是高度上的差距，因為差了高度，所以甚至無法理解對方神通的運作機製，自然也無從破解。
就像普通人，哪怕力量再大，若是看不清對手的動作，就根本沒得打。
但要是隨身帶著可以分析周圍環境的超級電腦，就完全不一樣了。
世界在王煉眼中展開，但又顯得非常粗劣，原本鮮活的世界，變成了簡筆畫，但卻又直達本源。
本來，低維的生命，是無法理解高維的世界的，哪怕隻是高上一點點，那一點點也是天塹，但此刻，王煉卻是通過上一個時代的「技術」，提前窺見了，一個更高的高度的視角。
同時，受限於他自身的精神力量，思維力量，是以本來浩瀚的高維信息，被壓縮和精簡了，這才轉化為了，可以被他所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