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已去,從此海闊天空,諸君以為,下一步應當如何?!”
山林中,麵對自身此刻的班底,趙成問詢道。
而麵對趙成一掃而過的目光,卻是無人敢與之對視。
特彆是一直以來,都跟隨著趙成的魏野更是心中一跳,隻覺自家的總旗,自從不久前逆轉了生死後,越發的非人了,雖然依然是肉體凡胎,但總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幾許淡淡的神性,簡直就像是黃天軍大祭的時候,麵對黃天聖像一般。
他自是不知道,這是黃天大法,已經得到了其神髓後的變化。
於天合真,自有神性顯現。
至於王守正,到時並不知這道人之前如何,對趙成的第一印象,就是感覺此人,歲年少,但卻狠辣,但卻不是那種陰柔的陰狠,而是正道堂皇,以大勢大力壓人。
不管是收編他的一乾人馬,還是率眾斬殺吳淵,以及虎豹騎,都是儘展大將之風。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趙成年紀輕輕,便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哪怕吳淵窮途末路,也絲毫不以身犯險。
此事,看似是一種軟弱,不敢拚殺。
但王守正作為龍種,本身就是聰慧,雖然讀書不多,但很小就能舉一反三,後麵更是跟隨一個落魄道人,零零散散學了兩年,那道人教他的,也不是詩書經典,而是天下人心。
在遇到趙成之前,對於落魄道人說的一些東西,他還是懵懵懂懂,雖然記得一些,但並不理解。
但經過這幾個時辰的思索,他卻是豁然開朗了。
不去拚殺,那並非是膽怯,而是這便是上位者之心,是人主之心!
但凡事情,能讓手下做的,就儘量讓手下人去做,世事親為者,隻能是人臣,不能是人主。
霸王何其勇猛?!
武道冠絕古今。
但當初殺之,也不過是用了三百甲士。
對於坐擁一國者而言,三百甲士算什麼?!
甚至,莫說是三百,就算是三千乃至是三萬,隻要能完成自己的目的,也是值得的。
短暫的靜默以後,魏野率先開口,道:“標下以為,此山林,乃是青州南荒兩地之交界,林深地險,如今吳淵已死,再無人可以順著痕跡追逐,不若一路往北,早日回歸主營。”
此言一出,在場的十多人裡,大半的人,都是下意識的點頭,卻是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這些人,逃進山林,便是為了避禍,如今又有了封賞,自然是早日落實為佳。
至於更遠的一些東西,限於認知,他們看不到,也不想看到。
對於這樣的場景,趙成早有預料,知道這才是正常的,但凡王朝末年,去當兵的,有幾個是為了理想,都不過是沒辦法了,才出來拚殺。
這種情況下,但凡識得文字,讀過一些書,在有的選的情況下,都不會選擇參軍這條路。
就說這個時代,但凡為文臣,為武將的,大多都是家學淵源,沒有幾個是純粹的普通人出生的。
不讀書不識字,在軍中,能做到個司馬,統領一百二十五人,已經是極限了,再往上,已經不可能了。
趙成點了點頭,並不回答,而是看向王守正,問道:“不知王司馬有何高見?!”
“標下以為,魏將軍說的在理,如今士卒疲敝,山林濕熱,若是久待,恐有病變,此種情況,早日回歸主營為妙,依照道理,我等潰敗的消息,定然已經傳到了主營,此刻,接應我等的人,大抵是已經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