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家的實力,若是蓄養甲士,就算養個數百,也是不成問題的,但這樣無疑會引得吳起忌憚,如今,能有十多甲,已經不俗了。
畢竟,私藏盔甲,要是被發現,那是和造反無異的。
楚太興這個人,也無愧楚家麒麟之名,不但有文韜,更是有武略,隻是他依然沒有料到,趙成竟然毫不猶豫的打破了無數年來的潛規則。
這潛規則一旦打破了,那無疑就是真正的舉世皆敵,徹底斷了奪龍的希望。
哪怕是富有四海的帝王,在其權威最重的時候,也是決計不敢對世家大族,趕儘殺絕的。
要是做了,不但自己會被冠以暴君的名聲,天下間,更是頃刻間,會冒出許許多多的反王。
反倒是若是苛刻草民,與氏族公天下,哪怕天下烽火不斷,最差也能得個守成之君的名聲。
“趙賊,你殘暴不仁,違背天理,定然不得好死!”
“今夜之後,這天下,再無你容身之地!”
十多甲士,終究架不住人多,應天軍此刻出動,以應天軍主體為主,民兵為輔,除去必要的守備外,剩餘一萬多人,也可謂是浩浩蕩蕩,區區十多甲,根本翻不起半點浪花。
將死之刻,楚太興仰天長嘯。
而類似的咆哮,還發生在許許多多地方。
這世上,總有人,自大的以為,自己就能代表天下。
城中金戈鐵馬,而趙成,卻是依然在書房裡寫寫畫畫,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下一步的安排,殺戮的風,並未吹到他這裡。
直至天明,應天軍中的一眾將領,才終於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向著趙成複命。
“林毅,你有何感想?!”
趙成並未直接論功行賞,而是先問了這麼一句。
聞言,林毅回應:“卑職曾以為,將相王侯終不同於凡夫,但不想,將死之際,照樣醜態橫出,哪有半點高貴血脈,殺了,也就殺了。”
“蒼天無道,沒有蟻民活路,唯有革了這天,逆了這道,唯有黃天當立!”
“林毅!”
趙成突然站立起身。
“末將在!”
“我責令你,戍守吳城!”
……
一夜的動亂之後,堆積如山的屍骨被運出了城,而後一把大火燒了,以免造成瘟疫。
而那曾經的城中貴人,暫且沒有被殺的,也被掛了鐵牌,細數罪狀,當街遊行。
與此同時,應天軍更是攜帶者掃平氏族之威,為曾經的冤假錯案平反,並昭告全城。
如此數管齊下,果不其然,極短的時間內,人心之躁動,就被平複,偶有煽風點火者,也很快被人舉報,被抓了出來,很快定罪,有著之前的基礎,趙成的名聲,也很快正本清源,再無殘暴之說,隻道是明如鏡,清如水。
但當消息向外傳揚,傳向五湖四海,卻是直接變成了,趙成殘暴不仁,奪取吳城後,縱兵為匪,肆意屠城,當天下共誅!
與此同時,天下的群雄,也紛紛響應了朝廷的討賊詔書,欲要再一次的組成聯軍,討伐黃天,以獲取朝廷的封賞。
當消息傳回的時候,趙成已經帶著一隻人馬,暫時離開了吳城,前去支援黃天主力,順帶繼承基業了。
他手下的部將,聽到這個消息,都是憤憤不平,而趙成卻是笑道:“昔年有大將,因為缺少軍糧,直接縱兵吃人,卻被道將軍大義,事急從權,實乃真英雄,隻因其對豪強分毫不犯;也有將軍,守城之時,事急從權,開大戶糧倉,事後直接被朝廷斬了,罪名是,貪汙了一千兩銀子。”
“他們說我屠城是,那便是吧,爭論無用,待到天街踏儘公卿骨,自是另一番局麵。”
“我們走!”
言談之間,趙成扯動馬繩,已經一馬當先的疾馳出去。
遠處,太陽越過山頭,隻留給眾將士,一個明亮的背影。
白袍白馬,策馬奔行,這一刻,恍若天神。
眾將士也是恍然了一瞬,然後才趕忙跟上。
所有人,在此刻,都不禁生出了一種,命運之輪轉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