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嶽的名聲,也在那時候,抵達了最巔峰,他也實現了,自己建功立業的理想。
五十七歲,他官拜大將軍,無限殊榮。
六十歲稱兵辭官,得到無數封賞。
這樣的人生軌跡,可謂是一路都在穩步上升,沒有什麼起起落落,甚至,在他的時代,許多人都認為,那是大蒼的中興之年。
隻是,轉眼間,五十年過去,這天下,卻是風雲突變,楊嶽一走,軍隊很快就又爛了,更重要的是,皇權的更迭,也出現了波折,又遭遇大災之年,竟是頃刻間,就似乎是要大廈將傾。
不止如此,在民間,乃至是在朝廷內部,楊嶽這個人,也早已經被淡忘了。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彆的不說,就在今日之前,就劉光正的這些侍衛,就沒有一個人知道楊嶽的名字。
甚至,就連劉光正,若非前世那個事情,讓自己印象太過深刻,他都不會知道有這個人。
這就是時間的力量。
當然,站在劉光正這個皇帝的角度,他去想這個事情,楊嶽被遺忘,其實也存在很深的政治因素,這麼一個人,影響力太大了,對所有人都不好,淡化這個人,是最好的辦法。
彆看現在對方似乎忠心耿耿,前世對方更是直接殉國,但人心這東西,說不準的,權利和名聲,往往帶來野心的膨脹。
對方隻做了三年的大將軍,所以相安無事,但要是做十年,二十年,那就未必了。
劉光正記得前世有句話,叫做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恭謙未篡時……
人心這個東西,是經不起考驗的。
亭子裡,劉光正此刻看著對方的白發,以及衰敗腐朽的氣息,又念及自己看到的,對方往昔的風流,心中也不禁生出陣陣恍然。
哪怕明知道,自己作為皇帝,死後可以在虛空中長生,但看到此情此景,自己還是不禁生出一種,不想死去的感覺,哪怕那是新的開始。
這一刻,他越發的理解,大蒼為何又數次,出現太子“造反”的情況了。
不過,還由不得他想太多,楊嶽又道:“縱使那賊子失去神異,單我一個人,也是不夠的,三丈罡氣,這般道法,哪怕沒有神異,僅憑身軀,武道若不成罡,哪怕是破軍斬將的百人敵,怕是也要被對方一招打死。”
說到這裡,楊嶽停頓了片刻,做思索狀。
又過了一會,才道:“我倒是知道一個人,若是可以找到他,事情或許能有轉機……”
“以他的性子,對於這種事情,應該很有興趣,隻要對他說,有一個絕世高手等著他去殺,他定會答應……”
聽到楊嶽說出這種話,劉光正此刻心中第一個閃過的名字,便是‘古道天’。
對於這個人,劉光正的認知也是來自前世,前世就在楊嶽死後約莫三年,古道天來了神都,直接闖進了軍營,當著曹正的麵,殺了曹正手下的大將王安,後麵飄然離去,千軍萬馬都阻擋不了。
至於王安乾了什麼,卻是在楊嶽力竭而亡之後,就是這個人,斬了楊嶽的頭顱,前去請功。
就古道天的這般武功,無疑是比楊嶽更高的,畢竟軍營重地,何其嚴密,對方卻能直接潛入裡麵,這是何等武功?!
至於說道法,軍營之中,隻要不是自己人,對外施展的道法便會被氣數壓製,根本無用。
古道天乾的這個事,當時可以說是曹正直接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