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想給玉折淵驚喜,自然不能讓玉折淵瞧出端倪。
聞嶽趕緊換掉衣袍,銷毀染血的裡衣,又塗抹一些治療外傷的靈藥,確認他帥氣(而蒼白)的臉沒有受傷,這才放鬆下來,思索該挑個什麼時候把驚喜送出去。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晚意外接踵而至,沒等聞嶽想出結果,腦內忽然傳來一道傳音。
【師尊!快起來!大事不好了師尊!】
聞嶽:【……怎麼了?】
司徒熠大聲道:【有采花賊蓄意破壞護山陣,潛入靈池,意圖偷看仙君沐浴!】
聞嶽:【…………】
一時間,他竟分辨不出“護山陣被破”與“采花賊偷看仙君沐浴”哪件事更嚴重。但茲事體大,聞嶽不敢耽擱,立即重新披上黑色外袍,禦刀趕往靈池。
碧竹峰乃靈氣彙集的仙山寶地,溪澗洞穴數不勝數,常用的靈泉卻隻有一個,正是位於半山腰的一汪天然暖泉,被原主修成一座霧氣氤氳的靈池。
此時剛到寅時,天色漆黑,星月高懸。聞嶽趕到靈池時,發現靈泉四周貼滿明火符,橙黃色光芒湧動,有一絲說不出的詭譎。
現場有三人——穿青衣一臉冷淡的洛羽、憤怒到滿臉通紅的司徒熠,以及被五花大綁的采花賊。
獨獨不見玉折淵。
聞嶽收刀上前:“怎麼回事?”
司徒熠手上還提著縛仙索,鎖鏈另一端緊緊縛住采花賊,把他綁成了一個人形粽子。
“就是這個人!”司徒熠越想越氣,踹了那賊幾腳,“師尊!就是他!他破壞了山中防禦法陣,偷偷潛入碧竹峰,埋伏在靈泉外,想要偷看仙尊沐浴!”
聞嶽皺眉:“仙君呢?”
“仙君還在休息,我們沒有叫他。”司徒熠道,“仙君有卯時末辰時初沐浴的習慣,這小賊本想一直蟄伏在此,等仙君來,誰料今夜羽妹睡不著,半夜來靈泉修煉,撞上這小賊!差點被他看了去!”
賊:“……唔唔!”
“你還敢狡辯!”司徒熠氣到眼睛都紅了,又踹向那人胸口,“羽妹可是女孩子!你居然偷看她沐浴!差點毀了她的清白!”
洛羽:“……”
聞嶽看向毫不驚慌、仿佛隻是來此散步順便抓了個小賊的洛羽,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玉折淵。
雖然這樣想有點不厚道,但洛羽畢竟是女主,還是很強、打架很厲害的女主,聞嶽壓根不擔心洛羽被偷窺,誰敢這麼做,肯定會被打的滿地找牙。
倒是玉折淵……仙君身子那麼差,動不動就生病,受不得驚嚇。倘若真有歹人潛伏在此,想要害他……聞嶽光想想便覺得後怕。
那采花賊被踢,一直疼得叫喚,嘴裡還唔唔的,不知在嚎些什麼。
聞嶽:“把他嘴裡的布拿出來。”
司徒熠上前一步取出抹布,揮了揮拳頭:“你敢說謊我就揍死你!”
“不敢不敢,冤枉呐嗚嗚嗚。”那賊長相猥瑣,靈力卻稀疏的很,看上去不過一個低階修士,論打架,怕是連洛羽的小指頭都打不過。
他被揍的鼻青臉腫,聲音含含糊糊地叫冤。
“冤枉什麼?難道不是你闖進來的?”聞嶽看向洛羽,“他是被你當場抓獲的吧。”
洛羽點頭。
聞嶽:“那你就該死。”
“憑什麼?”采花賊死到臨頭,反而生出一股無畏的勇氣,“我什麼都沒看到!”
“碧竹峰外覬覦仙君的人多了去了,平日壓根進不來!”
“是有人給我指路,我才來到這裡的!”
聞嶽心裡咯噔一下:“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小賊:“你先保證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還敢講條件?
聞嶽最見不得這種渣滓,欲行不軌還能理直氣壯,無恥下作至極。
他正準備抽出閻羅刀抽他,把這小賊打怕了應當就會說了。誰料洛羽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一個刻滿咒語的黑色小鼎,放在掌心隨意拋了拋。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
那人立即麵露驚恐,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我說!這就說!彆用噬魂鼎!”他麵露恐懼之色,不知是單純恐懼洛羽手上的噬魂鼎,還是想起了那個指路人。
“都說折淵仙君乃仙界第一美人,很多人慕名而來,露宿在碧竹峰腳下,隻為一睹天顏,我、我也是。”
“今日子時,我本來睡下了,忽然聽到耳邊有人喚我。”
“我起身四下張望,發現橋邊亮了一盞燈籠。一個人站在水邊,對我說,‘你想見玉折淵麼?沿這條路走到儘頭,就能見到他了。’”
“然後我一路走,就來到了靈池!”那賊道,“我並不是故意來偷窺仙君沐浴的!”
然而,話到這裡,這小賊的真實目的已經不重要了。
碧竹峰的護山陣為原主所設,不說“天下無敵”,以原主魔尊的實力,也不是尋常人能隨隨便便破開的。
聞嶽想到忽然出現在忘憂穀的殷長離,眉頭緊鎖,心裡不妙之感越來越濃。
聞嶽:“那個指路人長什麼樣?你看清了嗎?”
“我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出他是個男人!”小賊想到當時情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穿一白袍,頭戴無臉麵具,麵具上畫有一條鮮紅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