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離開了不到四天,這麼短的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玉折淵握緊聞嶽的手,何辜飛速後退,掠過一道筆直的銀芒。
有什麼緊隨其後,幾乎死死咬住何辜劍——正是那無色無味無感,可附在銀針、野花乃至萬物上的劇毒——“十步空”。
聞嶽之所以能感知到這毒的蔓延速度堪比禦劍速度,並非感知到了毒素,而是目之所及,土壤極速腐化,青草被白沫淹沒,而不少躺在地上、因缺胳膊短腿而暫時失去戰鬥力的天教教徒,如同落入了化屍水中,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身體便被腐蝕成一具白骨,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便神魂俱滅了。
聞嶽:“……”
玉折淵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粒藥丸遞給聞嶽,聞嶽接過,這才發現玉折淵還握著他的手腕。
“……”他掙脫了一下,玉折淵鬆開,便聽聞嶽低聲道,“方才唐突仙君了。”
玉折淵抿了抿唇。
他壓抑住心底呼之欲出的躁鬱,將注意力轉移到戰場。
銀針為何能從不同方向射出?
花煜究竟藏在何處?
玉折淵屏住呼吸,感受細微的風吹拂過鬢發,不遠處白沫如沸水般湧動蔓延,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而聞嶽站在他身側,明明隻隔著不到一尺的距離,卻無法名正言順地碰觸他。
【離位,白骨積山之上。】玉折淵快速道,【他用了隱身符。】
聞嶽自來到碧竹峰,便一直受到玉折淵的指點,對他的信任幾乎是本能的,身體的反應也是本能的。
他豁然抬頭,目光直直射向白骨堆積上方,動作卻比目光更快,指尖甩出一張引雷符,狠狠朝那處飛去。
“轟隆隆——”
天雷乍響,一切無所遁形。
一道灼目的白光自天穹直劈而下,半空中一道紅煙倏地一閃,如鬼影乍現,猛然朝聞嶽撲去!
【小心!】玉折淵的聲音真的變了。
而在他反應過來前,他的身體已經作出反應——他禦劍擋在了聞嶽身前。
紅煙如霞如紗,似有形似無形,仿佛一隻溫柔的手,撫過玉折淵衣角。
玉折淵以劍抵擋,將紅煙儘數化解。唯有一絲殘餘的輕煙躲過劍影,碰觸到了玉折淵手心。
一陣微麻感油然而生,從左手掌心到手腕手臂,從任督二脈到內腑丹田,幾乎在霎時間,將玉折淵的經脈遊走了個遍。
好在玉折淵提前服下了可解百毒的丹藥,又有段汐虎狼之藥作保,一時間,竟沒有展現出一絲異樣。
“折淵仙君,彆來無恙。”
那道紅影顯出真身,花煜紅衣墨發,膚色慘白,如一朵盛開的曼陀羅,露出混合天真與邪惡的詭異微笑來。
他的身段似少年,聲音也如少年,帶著微微的沙啞,如同撥動琴弦。
“你竟為他擋下了十步空,看來傳言非虛。”
“你居然真的有了在意的人。”花煜笑得燦爛而不懷好意,“你有了弱點。”
“弱點?”玉折淵聲音冷淡,眉目如覆冰雪,“我已與聞嶽和離,他算什麼弱點?”
“說是和離,隻是夫妻多年,留他最後一絲情麵。實際上是我休了他。”玉折淵看向聞嶽,“你自己心裡清楚。”
聞嶽麵上血色褪去,僵硬地點了點頭。
腦海裡卻不斷回放花煜的話——“你為他擋下十步空。”
聞嶽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勉強向玉折淵傳音。
【仙君,十步空……】
【擋下了,就是沒事。】玉折淵道,【不然十步後我便會立斃當場。】
聞嶽臉色煞白。
花煜也以為玉折淵沒中毒,和聞嶽一起被唬了過去。
他忽然眯了眯眼睛,道:“不對。”
“玉折淵,你怎麼能禦劍了?”花煜道,“你的經脈可是我們親眼確認碎掉的。”
花煜歪著腦袋,仿佛在認真思索。聞嶽卻被這一句話勾起殺意,幾乎想拔出骨劍。
然而玉折淵的速度比他更快。
手中何辜突然轉過一個角度,以刁鑽至極的姿態刺向花煜。
花煜反應慢了一拍,想要躲避時,劍芒已刺向他的麵門!
花煜頓時後仰,劍鋒貼著他的鼻尖劃過。
等他想起放毒反擊時,玉折淵已然來到他的背後,連點花煜身上三處大穴。
——何辜劍夾在了他的脖子上。
“既然看我能禦劍,便該清楚惹我的代價。”玉折淵微微垂頭,嗓音溫柔而森然,在花煜耳邊回蕩。
花煜說不出話來,隻能感覺到冰寒的劍鋒貼著自己的頸項,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劍芒已經把脖子割破了一道血口。
鮮血直湧而下,隻要再進一毫,他的小命就會交代在玉折淵手裡。
而他說不出一句話,不論是哀求,辱罵、唾棄……
“住手——!!!”
玉折淵動劍的前一秒,半空中遠遠傳來一聲喝令。
一道金色人影提著一青一紫兩個少年,懸空出現在數十丈之外。
那是一個身著金色袈裟的和尚,唇紅齒白,眉目妖異,手持一根九尺長的天罡杵,對準洛羽與司徒熠的腦袋,似乎隨時都會重擊而下。
“彆動。”禪一漠然望向玉折淵,“否則我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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