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心機不如、手腕不如、妄念不如、厚顏不如。
隨王夫人一道回來的,還有一個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榮國府長房嫡孫賈瑚。
除了賈代善以外,知道賈瑚本是官奴張氏之子陳虎的人,就是史太君了。
賈母自然不想欣欣向榮的家宅平添變數,見賈瑚不告而歸,很是生氣,罵王夫人道:“你發昏了不曾,啟請太妃娘娘省親的題本已經遞上去了,這時候你帶個瘋子回來做什麼!”
王夫人在田莊裡住了小半年,原先那木頭人似的脾性竟大改了,眉眼間多了幾分不馴之色,麵對賈母的指責,她談笑自若:“都是一家子骨肉,哪能將他撇下不管。而況瑚兒的腦子竟不糊塗了,言談舉止與常人無異。老太太若不信,隻管叫他來說話。”
聽了這話,賈母的臉上毫無喜色,對王夫人說:“你既帶了他來,就老實看好他,彆讓他四處亂走,免得驚了娘娘的駕。”
這是拒絕他謁見太妃娘娘的意思。
“老太太,”王夫人提起帕子按了按嘴角,冷笑道:“他如今可是比璉兒還大兩歲的爺們兒,我一個隔房嬸娘,哪裡管得到他頭上。”
賈母氣道:“那叫他娘老子帶走罷了。”
很快,闔府上下都知道了榮國府長房大爺賈瑚康複歸來的消息。
賈赦與大兒子久彆重逢,雖則臉麵上還生疏客套,但彼此相處和諧,加之賈瑚逢迎有道,以至於長房頗有幾分父慈子孝的架勢。
據見過這位爺的小廝說,這位瑚大爺雖說跟赦老爺一般其貌不揚,但是他謙遜有禮,人情練達,又愛讀書,竟比璉二爺還會來事。
鳳姐聽了這些風聲,抱著荷姐兒對賈璉說:“老爺素來對你不鹹不淡,眼下半路又殺回來個瑚大爺爭寵奪爵。萬一老爺偏疼了那一位,老太太眼裡心裡又隻一個寶玉。到最後,二爺可什麼都落不著了。”
“我又能怎麼著呢?”賈璉也為此煩慮了些日子,再加上省親裝飾的事紛繁瑣屑,上下都指望他一人操持,還撈不到絲毫好處。心裡也是鬱悶得緊,沒好氣地說:“都是嫡親的,他是原配生的嫡長,我是續弦生的老二,先天就不占優。你讓我怎麼爭。”
“二爺,怎會沒有一爭之力,且不說你人頭麵廣,又有官身,為了裝潢省親彆院忙裡忙外,勞苦功高。再者言,瑚大爺如今還沒娶妻,那瘋病也未必好全了。二爺的閨女半歲就會翻身坐了。”鳳姐一邊安慰丈夫,一邊將荷姐兒交去給平兒。
“唉,閨女抵什麼用,有用也得是兒子。”賈璉歎了一口氣,又把鳳姐推倒在炕上,嬉皮笑臉地說:“咱們再生個兒子罷。”
鳳姐嗤的一聲笑了,指著窗戶說:“你也不瞧瞧外頭天光大亮的,被人看見了不嫌害臊。”
“咱們夫妻和樂,誰看了又能說些什麼!”說著,璉二就寬衣動作起來。
鳳姐無法隻得依了丈夫,過後又不忘在枕邊提點他:“那七萬兩銀子你也彆全扔進省親院,不如摳出五千兩,再把你的官銜提一提。錢也彆經你父親的手,萬一他倒手補給賈瑚,你就吃虧了,需得重新找門路。”
“還是阿鳳精明,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