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春綰晴黛第五十九回(2 / 2)

[紅樓]春綰晴黛 愛初會 6280 字 5個月前

你之所以多愁善感,常常灑淚,是因為從前無人對你用心,即便賈二少有七分心在你身上,也有三分勻給了彆人。以至於你心無安處,時常惝恍憂慮罷了。

我彆無長處,唯從小‘守一於道’,一生用心一處,一生隻愛一人。”

黛玉聞言一怔,如飲烈酒,初來辛辣,後有回甘。他無情揭開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憂患和傷疤,又袒露心聲,明言承諾,竟無一絲婉轉矯飾。

隻是寶玉待她之心亦不曾摻假,她夾在兩位表哥之間,左右為難。

若再被人言三語四,她要如何承受那些詬誶謠諑。

想到此間,淚珠才落兩行又下兩行。

“表妹,彆哭……”禛鈺再不忍見她哭了,用力將她摟進了懷裡。

黛玉被他緊抱在胸前,聽他心如擂鼓的心跳聲,耳膜都在震顫,比身體相貼帶來的暖熱,還要令人作羞,也顧不得哭了,拿帕子遮住臉,左右掙紮。

禛鈺鬆開手,卻在她轉身逃遁的瞬間,隔著薄薄的絲帕,吻了她嫣紅的眼角。

黛玉怔了半天,嘴角微顫,肺腑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訴問,迎著他熱切的目光,卻一字也吐不出。

有意唐突也好,情難自禁也罷,終歸要向前再邁一步的。

正這樣想著,禛鈺驀然皺眉,表情有一絲怪異的扭曲,告辭道:“表妹,我得走了。錦匣裡二十四枝花都是給你的。還有個禮盒裡頭的絨花留你送人情。”說完就彎腰溜出門去。

瞧那著慌的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獨留黛玉在原地心思百轉,黯然神傷。

王府的薔薇架下,禛鈺背著人,彎腰緩了半晌,那股要抬頭的燥火久久不退,迫使他不得不使出勁兒,才漸漸偃息,顫著音兒籲了一口氣。

跺腳恨想:情難自抑偷跑過來也就罷了,這會子就犯了癡病!再遲個片刻,隻怕就要在小表妹麵前丟臉了……

晴雯正跟著師父在藥圃中挖茯苓,突然聽到表少爺的心聲,她聽得雲裡霧裡,隻是聽到了“小表妹”三個字就懸心起來。

“師父,王少爺好像在薔薇架下,很難受的樣子,他是有什麼大病嗎?”晴雯不由回頭問王君效。

王君效以藥鋤杵地,不假思索地說:“久曠之人,肝鬱化火,精盛溢瀉罷了。輕則相思病,重則花心風。”

晴雯冷笑道:“看起來神清雅秀的公子,亦不過貪花蠢物耳!”

“那倒不至於,男女有彆,有的女子一生不開情竅,不覺有失。而男子幾乎大半生都係縛在欲上,到了二八之歲,少有不慕巫峽之會的。”王君效擦了擦額上的汗,摘下帽子扇風道:“少年人不思雲雨,那才有大病呢。”

晴雯撇撇嘴,眉頭緊蹙,表少爺已然對林姑娘動了愛慕之心,萬一他死纏爛打,打動了林姑娘,寶二爺可怎麼辦呢?

她眼下還虛頂著寶二爺通房丫鬟的名頭,再不能去彆處了。過兩年林姑娘嫁給寶二爺,她就名正言順地成為林姑娘的人。

如若不然,隻有等她苦學數年針灸,醫治好林姑娘的病才行。

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表少爺那頭狼把林姑娘的心叼走了,要想法子阻止他進一步接觸林姑娘才行。

“你把茯苓拿給你師娘,讓她教你炮製成藥。”王君效將簸箕交給晴雯,擼起袖子堆在肩頭,自己扛鋤走了。

禛鈺正打算翻牆溜走,忽見一道荷鋤人的身影,投射在他攀爬的牆上。

他颯然跳下牆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故作輕鬆地道:“孤來看看王正堂。”

王君效冷笑道:“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瞧的,咱們成天在宮裡還看不夠麼。”

他將肩上的鋤頭反提在身後,露出肌肉膨起的右臂,哢嚓一響,兒臂粗的鋤柄立時斷成了兩截。

禛鈺被渾厚的寸勁震得眼皮一顫,捂著胸口乾咳了兩聲,忙道:“孤隻是路過,這就告辭。”他迅速竄上牆,翻身逃了出去。

才落到地麵,禛鈺就聽裡頭王君效對家丁吩咐道:“明天將院子裡的牆再砌高二尺,嵌上碎瓷片,屋外再下挖深一尺的排水溝。”

禛鈺肩膀一垮,無奈閉上了眼……

四天後的傍晚,黛玉與晴雯回到賈府。

賈瑚聽到前頭馬棚一陣響動,猜想是黛玉回來了。

他借刀殺人的計劃又失敗了,這一次是清楚地敗在了林黛玉本人手上。她自己解決了繡春囊事件,還把賈環給貶了出去。

沒想到薛蟬也使了同樣的計策,足見二人心有靈犀。可惜麻仙姑人品下劣,讓林黛玉心生戒防,因勢利導先下手為強。

關鍵在於那個繡了“瑚”字的繡春囊,那樣天衣無縫的嫁禍手法,除了太子,他想不出誰還有這個能耐,讓趙姨娘百口莫辯。若非賈政出了遠差,隻怕他也離死不遠了。

他已經死過一回了,再不想經受一次頭頸被砍的恐懼和劇痛。他要活著,要實現自己的理想,他要坐到人間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去。

眼下,他唯一能保全自己的辦法,就是殺了趙姨娘,求個死無對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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