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怕她氣盛打出事故來,忙勸:“晴雯夠了,小心手疼!”
“晴姑娘仔細氣壞了身體。”雪雁上來忙把晴雯抱住。
何婆這才在她手底下得以超生,心裡尤不服氣,惱羞成怒地說:“晴姑娘雖是寶二爺的屋裡人,又不是這園子裡的姑娘,還管不到我頭上。”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歪派林姑娘的不是!”晴雯將兩邊衣袖往上各一提,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刁奴欺主,狗眼看人,成天生事作耗,滿嘴鹹言淡話,造言誹謗。我縱打死了你,也占了一個理字!”
一腔義憤之下,晴雯把何婆撞倒在地,揪起她的發髻,唾罵不休。
黛玉聽到外麵有喧聲,忙出來把晴雯喝住,“婆子丫頭有什麼不好,你隻管告訴老太太去,何必管她筋疼。”
晴雯聽了黛玉的話,這才鬆開手,一臉心疼地望著黛玉,“姑娘!”
“我無病無災,無憂無慮,住的又清淨,你還替我皺什麼眉。”黛玉反笑著寬慰她。
“可是那起子小人嘴臉實在太可惡了。”晴雯都禁不住為黛玉委屈,這些人在心裡忌憚,表麵疏遠也就罷了,還要當人的麵嘀咕出來,特意刺姑娘的心。
自從王表哥送來了長林園的地契房契,黛玉就再也沒將下人的閒言碎語放在心上了。
她才是這裡的主人,隨時可以將這些多嘴多舌的惡婆子趕走。眼下還不到亮底牌掀桌子的時候,對這些小人的行徑,隻消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便罷了。
黛玉牽著晴雯進了瀟湘館,取出一個大禮盒來,對她說:“這裡有一盒子絨花,是宮裡的樣式,原本三妹妹守孝,我就沒送出去。今兒翻出來瞧了,恰有兩支白海棠和白梅可以送她,剩下十枝有顏色的,就說明等她出了孝再戴。你若得閒,就幫我把宮花按個人喜好分出來,然後幫我送出去。”
“這一看就是表少爺送的,”晴雯一邊坐下挑花,一邊低頭說:“他也就是現今有錢沒地花,將來娶了三房四妾,隻怕這一匣子花還不夠分呢。”
黛玉想起表哥“一生隻愛一人”的話,不由道:“他隻會把好的,都留給一個人。能分出去的,都是人情罷了。”
晴雯瞥了一眼紋絲未動的錦匣,心知那才是表少爺單給林姑娘留的,可不能讓他繼續在林姑娘心裡築巢紮根了,她可要為寶玉多說幾句好話,給表少爺下下眼藥。
“寶二爺每天都想過來看姑娘,偏偏太太看得緊,要他歇息調養,不要四處走動。表少爺最近也沒見人影,莫非他怕林老爺的事,牽累了他的仕途?”
黛玉眸光黯淡了一瞬,勉強笑了笑說:“若真如此,也不過人之常情,沒什麼好抱怨的。”
其實也很難說,王表哥對她的好,是不是出於拉攏父親的功利心。
她這時候想給姊妹們送宮花,倒不是為了討好誰。萬一父親不幸被坐實了罪名,這些花就送不出去,白放著也可惜了。
晴雯分好花後請黛玉過來檢視,黛玉見沒什麼不妥,就讓她分裝好,一一送到其他姊妹處。
送完了絨花,晴雯回到榮國府。一進絳芸軒,裡頭歡聲一片。
原來是寶玉的舅舅王子騰,從九省統製升了九省都檢點,不日就要代天子巡邊。王夫人為此高興,給絳芸軒的丫鬟們都發了賞。
麝月抓了一把錢塞到晴雯手上:“這是太太賞你的,我給你留著呢。”
“也是奇了,我素來不入太太的眼,今兒又進園子裡去了,沒在寶玉跟前伺候,太太怎麼還給我發賞呢?”晴雯疑惑道。
麝月向裡間一努嘴,道:“還有更奇的事呢,寶玉說過了端陽節,他就去國子監發憤圖強了。”
自打上回從文武雙考會上回來,寶二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