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賈太妃攬權乾政,大舅舅停職思過,老太太心煩意亂,賈家眼見著日薄西山,這讓她求問誰去?
外太公、王表哥雖是天子近人,可是他們也無法與天下第一異姓王相抗,說出來隻會給他們徒添煩惱,不如不說。
但看在兩位表哥對她關心備至的份上,黛玉也隻好強顏歡笑,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與姊妹們說笑。
禛鈺到底是外男,知禮守節,並不像寶玉那樣心大,與姊妹們一起坐臥不避。
為了替黛玉去除心病,禛鈺見旁敲側擊不成,隻得親自調查因果。
章明見禛鈺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不由建議說:“主子,之前我瞧永齡那丫頭十分機靈,莫若請她過來給林姑娘做丫鬟,陪她說笑解悶,也好從中給主子傳遞消息,省得你牽腸掛肚。”
“何苦叫好好一個姑娘為奴為婢呢?永齡在家鄉與父親相依為命,自在生活,恰是表妹所羨慕的。”禛鈺歎了一口氣道:“若是能見林海一麵也好,也許表妹最需要的是父親安慰和庇護。”
經過一番暗中調查,禛鈺發現黛玉是從北靜王府回來之後就情誌不舒了,莫非她在北靜王府見到什麼聽到什麼,受王權所迫,所以才無法對人言?
是他大意了,明知道北靜王對黛玉有覬覦之心,當初就應該派章明悄悄跟去北靜王府的。
正當禛鈺在綺霰齋後悔不迭的時候,兩個他意想不到的人,敲響了書房的門。
“賈二少,晴姑娘,你們怎麼來了?”禛鈺眼眸閃過一絲詫異。
這兩位可都是不待見自己的主兒。
寶玉對禛鈺略一拱手,說:“晴雯知道林妹妹為何病了,但需要你也在場,她才肯告訴我。所以我才來了。”
禛鈺眼眸一頓,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晴雯走進來,關上了書房的門,目光從二位臉上掃過,鄭重其辭地說:“林姑娘之所以生了心病,是因為北靜王妃見自己要死了,就逼林姑娘給北靜王做續弦。”
她特意讓這兩位聽到消息,其實是一種試探和比較。近段時間,她冷眼掂掇王公子,見他一心一意待林姑娘好,絲毫不比寶玉差。而且他能文能武,足智多謀,頗通世路人情,比寶玉更靠得住。
雖說她是寶玉的丫鬟,但為了林姑娘的安危著想,麵對此等大事,她還是祈願王公子有法子,能救林姑娘出苦海。
“果然不出我所料。”禛鈺咬牙切齒地笑了一聲,眸顯戾色,死攥的拳頭,霍然揮到牆上,生砸出一個粉坑來。
而寶玉聽了這話如遭雷劈,登時滿臉紫脹,兩個眼珠兒向上翻起,晴雯喊他、推他,皆無反應,竟如木雕泥塑一般。
見他這情形,不由讓晴雯回想起上輩子,紫鵑騙寶玉林姑娘要回蘇州去後,寶玉也這樣急痛迷心,呆怔瘋癲了一陣子。
沒曾想今日她說出這樁事來,也牽引出他的狂心病來。幸而晴雯隨身帶了銀針,在他身上幾處大穴上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