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禛鈺站起身來的時候,圍觀的人們紛紛退避三舍,不敢趨近。
“哈爾,你們冷靜一下!”鶴童撥開眾人,走了近來,身為鴛鴦塚的新任酋長,他必須在族人發生衝突時主持公道。
然而他自己也是禛鈺的手下敗將,調停矛盾的時候,就顯得底氣不足。
禛鈺扔下哈爾的刀,用純熟的北戎古語對鶴童說:“我的慈悲都藏在我妻子身上,誰要是敢傷害她,我的殘忍就會百倍加諸在他身上。包括你鶴童!”
鶴童想起背後糜爛的傷口,不寒而栗,怯意陡生,勉強開口道:“哈爾並沒有付諸行動,你這樣傷害他,是不對的。”
“在我們漢人的世界裡,殺一儆百是必要的,他沒有從你身上吸取教訓,就說明昨天我對你的懲罰並不夠。”
禛鈺拍了拍手上的灰,那從容不迫的態度,儼然將自己淩駕於酋長的地位之上。
黛玉知道表哥並不為鶴童的道德所縛,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才是這裡一切權力的根本。
鶴童理虧在先,更無法挺直腰杆說話了,隻能擺事實:“可你傷害了哈爾,導致他喪失了生存能力!”
“我會把他當做奴隸來豢養,不會讓他餓死的。”禛鈺扔了兩個磨盤柿到哈爾身前,冷笑道,“吃吧,我的奴隸。”
哈爾痛得直叫喚,哪有不受嗟來之食的勇氣,張嘴咬在了柿子上,表示自己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鶴童暗舒了一口氣,哈爾的屈服意味著問題的解決。
“再過兩個時辰,雷雨、大風、冰雹將至,我勸所有人都與我換些食物再回去,並將你們的孩子送到木屋裡來避難,否則你們會失去他們。”
禛鈺的目光徐徐掃過四周的人們,“天災結束後,你們敬愛的額根提就會魂歸天上,我將成為繼任的薩滿,帶領你們獲得新生。”
“彆信他,他隻是為了挾持我們的孩子來換取更多的東西。”
“少妖言惑眾了!額根提是靈力最高的薩滿法師,她從未預言過天災!”
“分明是天高氣爽的時節,如何會有雷雨冰雹?”
鶴童一時沒了主意,他的祖母額根提已經病倒了,無法給出正確的判斷。
而禛鈺並不理會他們的質疑和反對。
還是有些婦孺嘗試著與禛鈺交易,用鹽巴與酸奶換了一些魚和肉。但到底還是沒有人敢把孩子送到小木屋來。
黛玉沉心靜氣,仔細感受天氣的變化,風向逆轉,空氣的流速變快,太陽光越發強烈了。對比早上的濃重的濕氣,這確實是冰雹的前兆。
她忍不住勸大家說:“的確會有大冰雹降臨,你們的氈帳恐怕無法抵禦,孩子們會承受不住寒氣的。”
然而沒有人信任他們。
禛鈺一直在木屋門口,等到大風飆起,仍不見人來,才把哈爾和食物一起拖回了木屋中。
哈爾被挑斷了手筋,兩隻腳又被禛鈺捆死在房柱上,連眼睛也被布蒙住,行動範圍隻有三尺,活像一條被人嫌棄的癩狗。
沒過一會兒,木屋的門被人密集地敲響,禛鈺接納了一個又一個嚎哭的孩子進來。
外麵漆黑如夜,暴雨冰雹、電閃雷鳴紛至遝來,每當有紫電霹靂而下,就引得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哭聲。
黛玉一邊安撫他們,一邊給他們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