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無恥!”永齡氣怔,裝作猶豫彷徨的模樣,一會兒咬牙飲淚,一會兒迷茫不安。
水溶聽聞她素有弱症,嬌不堪折,一時愛憐心起,捏起她的下巴,一麵替她擦眼淚,一麵誘惑她:“姑娘彆怕,我素來溫柔。”
永齡忍著惡心,扭過頭去,甩袖指向一乾鐵甲扈從,委屈巴巴地說:“難道你要我,當著這些人的麵,行周公之禮不成?”
水溶眉開眼笑地說:“我豈會這樣折辱姑娘,自然令設了香閨繡閣。”
“我不要勞什子香閨繡閣!”永齡十分抗拒地搖了搖頭,捏著帕子揉了揉,含羞道:“我與王爺初見是在通禪湖畔的翠玲瓏,那時候若非你從天而降,救我出來,隻怕我都要被太子欺負了。”
水溶聽她這麼說,更是喜的心癢難撓,說:“你喜歡那裡,那就在那裡。我這就叫人準備準備。”
永齡忙拉住他的衣袖,羞羞怯怯地道:“你個呆子,人生難得‘可巧’二字,還須準備什麼,這會子就去吧。”她忸怩一番,看向水溶眼波轉盼,好似一汪引人捧掬的清泉。
水溶早就心癡情迷了,站在一乾鐵甲中間更覺難熬,拉著黛玉就往翠玲瓏走,心裡越想越興奮。
身後的一乾胄介之士麵麵相覷,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恰時夏守忠進來,將他們堵了回去,翹著蘭花指嘖嘖道:“連個眼力介都沒有,這是你們能聽能看的嗎?”
扈從隻得退下,固守在交泰殿。
沒頓飯的功夫,永齡就將水溶引進了翠玲瓏。翠玲瓏采用曲折流動的布局結構。三間屋子互相貫通,但是重疊之下,有幾個視線死角,是最適合埋伏的場所。
水溶還在此間回憶與黛玉初見的情形,永齡一麵裝憨裝羞聽著,一麵顧望黛玉的位置。
當見到一個黑洞洞的管孔從書架之後,悄悄伸出來,永齡沉下心來,引著水溶到了書架前的床榻上坐了,自己繞到他身後,抓著他的發髻說:“可惜我與王爺不是原配夫妻,竟不能共髻結發。若能得王爺一綹青絲,與我的頭發編在一起,我也甘心了。”
水溶聽了這話,心頭比吃了蜜還甜,當下拆了發髻,抽出了袖中匕首,削了一綹青絲給她。永齡也散下頭發,向他伸出手來要刀。
他才要將刀遞過去,忽而心生警惕,又將刀收回來說,“還是我替你斷,省得你割傷了手。”
永齡繞到他身側,將一隻小辮遞過去,努了努嘴。
手起刀落的瞬間,一聲巨響驚飛群鳥,隨之而來的是鐺鐺不絕的鐘聲。
有護衛匆匆跑來窺看情況,卻見一個披發散發的妙齡少女,正伏在攝政王身上……
永齡抄起榻上的枕頭砸了過去,怒道:“看什麼看!”
眾人隻得捂眼退了回去,夏守忠趕上來把門又關上了。
黛玉從另一間屋子裡轉出來,將永齡攙扶起來,急忙問:“嚇到沒?”
“沒事,幸好沒有血飆出來。”永齡將被子挪開,看到水溶模糊的下半身,厭惡地皺緊了眉頭,“姑娘怎麼沒把他打死,就隻燒了他的……”
黛玉一邊替永齡綰好頭發,一邊解釋說:“裁治他是陛下要做的事,我們隻是阻止他篡權而已。閹人無後,勢不永久,那些追隨他的人一旦得知這一點,就會生叛離之心。隻要動搖他的根基,再從內部摧毀就容易得很。”
潛伏在另一個房間的柳新轉了出來,捧了一套宮女衣裙給永齡,讓她改裝換麵。
收拾妥當後,柳新又對黛玉、永齡二人說:“姑娘們速速離去,我來掃尾。”
“好,半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