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吾皇黛玉第一百二十四回(1 / 2)

[紅樓]春綰晴黛 愛初會 8214 字 5個月前

林黛玉暗挑文武鬥,大宗伯遺恨乞骸骨

聽說主持選題掣簽的人是大宗伯,黛玉有理由懷疑是章德方暗中給她使了絆子。

雖然她並不認為社稷百問與她而言有何難度,但是此等行徑無疑破壞了競選的相對公平性,黛玉不願就此委屈接納。

想到少司寇尚淩風與章德方不睦,便將此事告知了她。

尚淩風聞言,果然氣憤不已,捶桌道:“我就知道她心眼比篩子眼還多,在朝廷中樞,章德方就把中原人黨同伐異、兩麵三刀那一套玩得風生水起。若非茜香國弱,需要她那樣左右逢源,圓滑世故的人處理邦交外事,按我的意思,她根本不配為官。”

黛玉對此評價不置一詞,空發牢騷毫無意義。她隻是借尚淩風的嘴,在真如密麵前,將此事叨登出來,或許還有幾分轉圜餘地。

沒過兩日,尚淩風帶著一腔義憤回來了,滿心歉意地說:“對不起林姑娘,真宰相既不同意重新抽簽,也不願意懲罰徇私舞弊的大宗伯,我沒能說服她。”

黛玉不免有些意外,莫非當初拒絕真如密的示好,讓她對自己產生了“不識抬舉”的輕狂印象?

若是權力的獲得,要讓渡自己的合理權益,她絕不就此忍氣吞聲。

沒曾想黛玉才要出門,就意外地在客舍外,撞見了人馬齊備的官署車駕。

大宗伯吳岩本不想來,隻是真宰相發話了,競選舞弊是大醜聞,萬一被百姓知道就會動搖她們對朝廷的信心,要她將此事變法兒壓息了,勒令她向林思政賠禮道歉,否則就要將她停薪革職,永不敘用。

吳岩少不得下點氣兒,奉上厚禮,在客舍前向林思政作揖請罪,又不敢把話講分明,隻得含糊其辭地說:“前次吳某處事偏頗,得罪了林姑娘。還望林姑娘寬宏容諒。”

黛玉並不吃這一套,但也瞧出來了,真如密顧忌民心民意,想大事化了。她略一思忖,笑對吳岩說:“芥豆小事不足掛齒,林某並未放在心上,隻是好友少司寇為我抱不平,不免多說了兩句而已。”

吳岩一時訝然,原以為林思政多少有點恃才傲物,孤標自許,大抵會做張做智,不肯接受。

沒曾想林思政就此退步,並無咄咄相逼之態,看來她還是有幾分機靈的,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

吳岩驕矜起來,捋了捋官袍廣袖,將九卿重臣的架勢擺出來,拖著官腔道:“本官也不想故意刁難你,但凡言語溫和,態度謙恭的下士來拜,本官沒有不誘掖勉勵的。”

黛玉見她拿腔作勢,索性粲齒笑道:“大宗伯以長袖善舞稱冠天下,茜香國百姓仰賴您縱橫之才,才能安居樂業。末學今日得見您,可謂三生有幸。明夜於澄波皓月中略備筵席,欲承上卿之星耀,願求鬥升之祿米,即便此番無緣王位也無憾矣。”

這一番溢美之詞,讓吳岩頗覺悅耳,此話的無非表明了,林思政可以退而求其次,向她投誠,穩官位而舍王位。

“林姑娘乃稀世俊傑,本官定如約赴席。”

這樣“有眼色識時務”的後生,教她如何不滿意呢。

黛玉客氣送走吳岩,又吩咐了晴雯幾句話,交托她去辦。

剛想休息補眠,又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蘇合香。

黛玉打量了她一番,隻見她鵝蛋臉兒,秀美杏眼,蜂腰削肩,穿著半舊的芥子色綾襖,若竹色的背心,下麵桑麻裙子,裙下半露的繡鞋上,還沾染了綠色的粉末與晨露,分明是青春麗人,卻作了一副暮年老嫗的打扮。

蘇合香赧然一笑,不好意思地說:“林姑娘,恕我冒昧來訪。自分彆數日以來甚為想念,便來看看你,一則感謝你對我多加關照,二則還有個不情之請。”

黛玉心下存疑,將人請進客舍,奉上茶對她笑道:“蘇姑娘有何煩難,但講無妨。”

“於林姑娘而言,的確是樁煩難事,可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投奔到你這來。”

蘇合香捧著茶,垂下眼眸,輕輕歎了口氣說:“姑娘見我衣裙老舊必然也猜到了幾分。茜香國從母係血統,一個家族中少則十數人,多則幾百人,可是我母親和舅舅都死了,隻剩我一個孤鬼,靠砍柴采藥為生。

我本想參加國王競選,謀得一官半職,讓日子好過些。但是在歸仁山上,姑娘展現了超世之才,為眾人所不及,又對我照顧有加,讓我改變了主意。

我退出文考,希望姑娘能收我為家臣,我當儘心竭力輔佐姑娘登基為王。若姑娘嫌我力有未逮,便是為奴為婢,隻要能跟在姑娘身邊,我也甘心的。”

黛玉沉吟片刻,未置可否,一眼掃過她的裙擺,轉過身一連三問:“之前繞繩速降時,你曾說過你的母親和舅舅都死於墜崖,果真是意外麼?你在客舍門口站了許久,應該有聽到我與大宗伯的對話,為何篤定我一心就要為王呢?你並不是為我退出文考,恐怕是目睹武圓被章德方迫害,為隱藏真實動機,才選擇退出的吧?”

聽了這一連串的質疑,蘇合香的嘴漸漸張開,她沒想到林思政如此敏銳,這就瞧出了許多端倪,一時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你不能對我百分百坦誠效忠,恕我不能接納你,也不能為你提供報仇的便利。”黛玉冷聲道。

蘇合香愕然抬頭,牙齒差點咬破了舌頭:“姑娘怎麼知道我要報仇?”

“戰場上你偽裝成怯懦發抖的樣子,卻沒有藏好想殺人的眼神。”

黛玉指著她的鞋麵說,“見我抽到了最難的題卷,你從黎明起就徘徊在客舍門外,思索該如何借我之手除掉大宗伯和少宗伯,所以裙擺鞋麵上還有晨露。

你知道是章德方害了武圓,卻沒有舉告她,因為你內心不相信,有人能為你或者武圓伸張正義。

你鞋上的綠色的粉末,若我沒猜錯的話,是豐人草屑吧。當日在土地廟前集合,你就是最後一個到的,那時你的腳印上就有這東西。你想跟著我,隻是想利用我對大宗伯徇私舞弊的怨意,借刀殺人罷了。”

蘇合香閉上眼,兩行清淚滑落眼角,她咬了咬唇,噗通往地下一跪,睜開一雙狠厲的眼,“我的家人都是被吳岩和章德方逼死的……”

茜香國數百年來積貧積弱,若非真如密十年前當上宰相主理國政,提振了經濟,茜香國還是四海列強,肆意魚肉的對象。

當年把持邦交外務的大宗伯為了苟全富貴,屢屢賣國求榮,茜香國既無金銀礦藏,又無沃土良田,能貢獻出去的隻有織染品與女人。

吳岩主動向真真國、暹羅國、波斯國、海西國進獻貢女三十餘次,合計貢女達一千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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