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吾皇黛玉第一百二十七回(1 / 2)

[紅樓]春綰晴黛 愛初會 7533 字 2個月前

真慈母設法近嬌玉,美少年臥雪待仙姝

黛玉將自己住的小樓題名為“思政樓”,每日在一樓大廳接待求助的百姓,為她們出謀劃策解決各種生活難題。

生忍了許久,她才鼓起勇氣,翻開信匣,閱讀禛鈺用琴譜寫的密信。

恰是從她“死”後第三天開始,萬字長信,一天不輟,信上淚漬斑斑,字裡行間寫儘愧疚與相思,夾雜著幾縷白發,叫人不忍卒讀。

想到那個男人為了生離死彆之苦,早生華發,白天要上朝理事,懶食厭飲,近乎辟穀,夜裡垂淚至天明,不得安枕。黛玉又是心疼,又是嗔怪,又是掛念,又是無奈。

明威將軍柳新日常打馬巡邊,每日清晨,他腕係鐵臂鞲,擎鶻架鷹,跪在思政樓前,遞送太子最新的信,順便詢問林姑娘,可有信箋要寄給太子。

蒼梧鄉駐地豢養了十二隻鷹隼,每天輪流跨海飛翔,一天便可往返於東宮與思政樓之間。

但凡有片刻餘暇,黛玉屢次提筆回信給禛鈺,可心又不甘,即便落筆數千言,轉念憂惱叢生,非將信撕成粉、燒成灰不算完,還不敢在人前多思多想,唯恐晴雯猜疑,正煩惱不決。

但凡柳新來思政樓前跪請發信,黛玉就讓永齡站在階上,生受他一跪,權當柳新請贖當日對永齡出言不遜之罪。

隻是那兩個冤家每日相見,彼此漸熟,必為一點沒要緊的散話,爭執口角兩句。

氣得晴雯兩頭抱怨:“壞透了的小蹄子,也不來醫坊搭把手兒,隻知道站著閒磕牙兒。姓柳的白眉赤眼天天來跪什麼?不知道的,隻當是想爬思政樓的窗戶,求醫問藥的也朝我打聽信兒,我成保媒拉纖的了。”

永齡嘟囔道:“他賴在地上不起來,我哪裡能挪步,若不激他吵架,我怕他凍死了賴我。”

柳新忙道:“晴太醫,我縱有十個腦袋,也不敢爬思政樓的窗戶,還求你千萬發語解釋,萬一被太子知道,我可就冤死了。”

聽了幾人的牢騷,黛玉也知自己該表個態,才能了局。

中原鼠患蝗災未解,韃靼虎踞北方蠢蠢欲動,她不能為一己之私,沉溺兒女情長,貽害無辜百姓。

但是對禛鈺的信視而不見,她也做不到,於是就將自己查閱的清除鼠患的資料摘錄下來,當做回信。

末尾加了一句“鴻蒙無心,草木忘情,方合天道。若為生民立命,尚可溝通。若言舊事,勿複相擾。”

但願從此思政不思禛,直至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黛玉將信箋好生疊起,將永齡喚來:“你把這信拿給柳將軍交差,請他彆再來了。”

永齡接過信箋,氣憤道:“好姑娘,諒我從前是個呆瓜,不曉得‘王公子’這樣惡劣,作死欺負姑娘,如今隔著海隔著國,自己來不了,還派個鷹爪子來糾纏。依我看,就不該回應,乾晾著他們,一輩子不搭理才好呢。”

黛玉搖頭苦笑:“好妹妹,待你曆經風月波瀾,嘗過情緣滋味後,就說不出這話來了。”

永齡聽得不甚明白,長歎而去。下樓又見一群姑娘圍在柳新身邊問東問西,十分殷勤。

這也難怪,茜香國女多男少,中原駐軍默認就是育齡女子的走婚對象,更何況柳新長得一表人才,氣宇軒揚,想他做情哥哥的女子,多得填街塞巷。思及此,她也不知怎的,心裡像浸了一缸醋似的,酸得人難受。

永齡冷著臉將信箋揚在柳新眼前,沒好氣地說:“拿了信快走吧,少在這兒浪。”

柳新聽了大喜,直蹦起來抓了信箋就走,很快把身後一群靚麗的姑娘給甩脫了,永齡這才麵色稍緩,回惠民醫坊幫忙去了。

自從惠民醫坊開設已來,已經吸納了數位良醫,包括前來自薦的蘇合香,每天看診的人絡繹不絕。

好在晴雯醫術精湛,藥到病除,複診的人不多。

晴雯也不藏私,將梅瘡每個階段的治療方法張榜公開。其他常見病症,如何未病先防,如何養生調養也都詳細歸納出來,交由永齡刊刻印刷出來,再讓北戎人四處派送招貼。

蒼梧鄉的冬季漫長且寒冷,雖有煤炭木材可以供暖,但全境不產棉花,平民百姓衣襖被衾大多由蘆花、稻草填充,難以禦寒,每年都有凍死人的情況。

為了解決這個難題,黛玉讓北戎人收購了大量的家禽羽毛,經過晴雯的藥熏除垢後,縫製成被服分發給家境貧寒的百姓。

在十七個村各選定一處廣闊的屋子,鋪設地龍,方便老弱病殘集中取暖,地龍連同灶房,炊饌飲食亦便,自此民無凍餒矣。

展眼又至霜見月,黛玉吩咐紫鵑在樓上私室設置香案祭母。

玉醴流香,爐煙輕嫋,黛玉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喃喃祝禱。

真如密登上樓來見此情狀,不由蹙眉,偏又不便解釋,滿腹煩惱鬱結於心,打斷她道:“聚散離合終歸於空,何必作無益之悲,無謂之念。”

奠母之儀無端被人打斷,黛玉怎生不惱,見紫鵑過來搬桌子收陳設,彆有意味地說:“這會子就來做什麼,急水也有回頭浪,隻你心比蘭膏,還怕燒化了不成。”

紫鵑打量了真如密一眼,不敢申辯,垂手退至一旁。

真如密知道黛玉這丫頭借此奚落自己,無奈道:“京城千人橫死,凶手無蹤,教我如何不急。”

黛玉聽了這話,心驚回頭,忙起身問:“怎麼回事?”

真如密神色凝重,抬眸道:“前大宗伯吳岩家,三天前被人在一夕之間悄無聲息滅了族,一千零一口皆一劍封喉,無人生還。”

黛玉蹙眉思忖,轉向紫鵑問:“這幾日蘇合香可在醫坊?”

“在的,”紫鵑忙不迭點頭:“蘇大夫白天在醫坊看診,夜裡還陪護重症病患,很是勤謹。”

“我已經排除蘇合香的嫌疑了。”真如密將手籠在袖中,繼續說:“是京兆裡長章德方向大司寇建言,外來行武男子皆有殺人之嫌。蒼梧鄉多了五百彪悍蠻夷,理當列為首疑犯。本相專程為此而來,少不得要在思政樓叨擾數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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