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嘎吱一聲打開,而後立刻被關上。
庭院中,正巡夜的燕朗見他出來,快步迎上前,見禮道:“將軍。”
姬循雅略略頷首。
燕朗順勢抬頭,目光正落在姬將軍臉上,乍見姬循雅唇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被嚇得一激靈。
能令姬循雅如此不虞,又不能真將人挫骨揚灰的,除皇帝外再無他人,於是燕朗低聲道:“陛下又惹將軍不快了?”
“陛下是君上,”姬循雅輕笑,雖聲若碎玉,琳琅動聽,卻令人覺得悚然,“雷霆雨露,莫是君恩,為臣子的,恭敬受之便是,豈敢有不快?”
他同燕朗一道向外走。
軟靴踏在青石板上,輕輕作響。
夜風吹拂,姬循雅沾染上的,皇帝身上暖意融融的龍涎香頓時散去大半,姬循雅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已是平常眸光清冽的模樣。
燕朗道:“是,屬下明白。”
但您這個表情真的很嚇人。
好像開懷,又好像含著點壓抑的怒氣,混在一起說不出的古怪。
自從得到皇帝後,將軍心情變幻愈發難測。
姬循雅目光一轉,淡色的眼睛看向身旁武官,他道:“倘我說陛下的確令我不悅,你會為他求情嗎?”
這謀逆犯上的叛臣神情淡靜,很是心平氣和的模樣,卻看得燕朗身上陡地一冷,而後猛然反應過來,他對皇帝關切太過了!
頂著姬循雅毫無情緒的目光,燕朗背後一片濕冷,低聲道:“屬下不敢。”
姬循雅道:“為他求情亦無妨。”
趙珩慣會甜言蜜語,說時又信誓旦旦,受皇帝誆騙之人不知凡幾,與皇帝不過相見數麵,便對皇帝敬喜交織的燕靖思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一。
燕朗喉結艱澀地滾動了下,不敢再出聲。
姬循雅無在這點小事上計較的打算,平靜地移開視線,看向庭院。
潛元宮長久無人居住,庭院內一應裝飾還保存著天下初定時的古樸沉穩之風,姬循雅靜靜看了片刻,出聲道:“將院中之物全部移走。”
燕朗一怔,旋即低頭應道:“是。”
姬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