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抬手,順勢摸了摸程玉的頭發,他動作溫柔,五指插入濃密的黑發中,一下一下地摸著,如同撫摸馬鬃,又似在逗狗。
程玉解開趙珩的衣帶。
端雅寬大的外袍瞬間散開,向下滑去。
下一刻,趙珩的手驟地用力!
他粗暴地把程玉的頭往下一壓,聲音中卻滿含笑意,“玉卿,姬將軍有沒有教過你,服侍君上更衣,不能躬身?”手指下滑,落到程玉後頸上。
後者身體一僵,掌下皮肉緊繃,似乎在竭力克製著將趙珩掀翻在地的欲望。
帝王屈尊降貴地俯身,低柔道:“要跪下。”
姿態居高臨下,唇邊帶著抹似輕蔑,又似戲弄的笑。
好像無論程玉跪與不貴,他都不在意,因為程玉隻是個拿來解悶,無趣時逗弄幾下的玩意。
連皇帝養的狗都不如。
羞辱之意毫不掩飾。
程玉抬眼,眸光閃爍,如冰中燃火,陰冷而亢奮。
他思索著,是要將帝王按在地上,還是直接,掐住趙珩的脖子。
脖頸細長,輕而易舉就能掰斷。
程玉隻覺喉頭愈發乾澀,目光下移,落到了帝王的脖頸上,淡色青筋起伏,皮膚看起來薄而敏弱,犬齒隻需輕輕刺入,鮮血就能噴湧滿口。
他抬手。
久經沙場,對殺氣本能般地警惕令趙珩渾身緊繃,他一手壓著程玉,一手微彎,隻要他想,袖中銳器立時就能滾入掌心。
如麵對一條狡黠凶殘的毒蛇,決不可掉以輕心。
“程大人。”忽有人聲傳來。
兩人一動未動,置若罔聞。
程玉餘光瞥過,見一個修長的人影投射在窗紙上,人影繼續道:“程大人,將軍有急令,需要您過去一趟。”
趙珩嗤了聲。
殿中氛圍頓時鬆懈。
趙珩順手又摸了兩下,“去吧,程大人,汝主在喚你。”
程玉喉嚨內熱意不減,非要何種甜腥的液體滾入其中方能止渴。
他深深地看了眼皇帝,寫道:陛下才是奴主。
趙珩露出個若有若無的笑,“叫聲主人聽聽?”不待程玉回答,他將手一甩,無趣道:“朕乏了,下去。”
程玉俯身,即便知道趙珩看不見,還是畢恭畢敬,好像皇帝真是他主人似的,見了一禮,緩步退出潛元宮。
兩人至庭中說話。
程玉的嗓子有些沙啞,“何事?”
“回大人,是邕州傳來的消息。”來人奉上信,“請大人一覽。”
程玉撕開信,目光一掃,見紙上第一句儼然是:寧王府有異動。
他看東西極快,一目十行地掃過信,而後露出個陰陰測測的微笑。
果然,果然,在知道皇帝活著後就都按捺不住了。
寧王要做什麼,想殺了皇帝?亦或者,像他一樣,想操控皇帝?
但無論寧王欲做何時皆無妨,因為,他不會讓寧王如意。
程玉慢條斯理地將信折好,還給來人,“燒乾淨。”
“是。”
讀完信,程玉抬頭,見內殿燭火已熄,遂淡淡道:“去書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