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他可以戴著耳機,把音樂放到最大的聲音,而來到古代的這幾年裡,他就是這樣,每每到了雷陣雨的天氣,他就躲在櫃子裡,在一片黑暗當中,緊緊地抱住自己。
媽媽,媽媽。
他死死的閉緊眼睛,嘴裡喃喃的念著。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當他在警察局瑟瑟發抖強迫著自己保持冷靜的時候,當他被哭紅了眼睛的母親抱進了瘦弱卻讓人感到溫暖的懷抱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安心。就好像所有的雷雨交加都被化解,所有的恐懼都會被驅散。
這個時候,櫃子門打開了。
“一一?”
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了。
唐無樂睜著眼睛,一臉愕然的看著縮在櫃子裡安澤一,之前,他注意到櫃子裡的呼吸,以及被櫃子門夾住露在了外麵的衣料。以他對於安澤一的了解,他一向都是極有條理,物品也收拾得整整齊齊規規整整,絕對不可能弄的亂七八糟。
而且那露在櫃子之外的衣料,他看著非常眼熟,怎麼看,都是安澤一今天穿在身上的。
發生了什麼?
在屋子裡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安澤一身影的唐無樂,最後,打開了櫃子的大門。
一拉開櫃子門,他就看到瑟瑟發抖的安澤一自己抱著自己的身體,隨著他打開櫃子門而看過來,如少女一樣漂亮的臉上露出淒慌與恐懼。
“無,無樂?”安澤一驚愕的看著他:“你,你怎麼回來了?”
唐無樂剛想開口,這個時候,就聽到屋外又傳來了一陣雷鳴轟響。
“唔。”安澤一打了一個哆嗦,雙手捂著耳朵蜷縮成更小的一團。
好可怕。
好………………
一個溫暖的擁抱抱了過來,同時一隻溫暖的大手覆在他的手上,掩住了他的耳朵。
“彆怕,一一。”唐無樂像是抱著一隻小小的滾滾一樣抱著安澤一:“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安澤一張了張嘴,抬起頭看著他。
被他養得填了些肉肉的臉看起來沒有初次見麵的棱角分明,漂亮狹長的丹鳳眼定定的看著他,帶著急切的關懷與溫柔。
看著自己。
隻看著自己。
眼睛裡麵隻有自己。
他腦子裡亂哄哄的,聽不清楚唐無樂在說什麼,但是他可以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
然後他看到唐無樂停下來,不再說話。
唐無樂看著安澤一睜著那雙水潤清透的澄澈眼睛,自己絲毫沒有意識自己在流淚,帶著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祈求與渴望。然後,他低下了頭。
他吻住了安澤一。
沒有之前的情/欲交加,沒有之前恨不得把對方吞入腹中的瘋狂與熱切,而是帶著幾分愛憐的溫柔,唇齒相依間繾綣而小心翼翼。
好溫暖。
就像是溺水的人會緊緊的抓住可以救命的浮木一樣,也像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男人會通過與女人做/愛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真的是活下來一樣,安澤一伸出手,摟住唐無樂的脖子,就好像隻有這樣,那種源於記憶深處的恐懼與絕望才會消失,那些隨著雷聲而出現的搖曳陰影才會被驅散。
抱我。
嗯。
抱緊一點。
好。
我怕。
彆怕,一一。
隨著這個吻的持續時間的延長,這個吻的味道也都變了。
雷聲什麼時候停下來,他不知道。
他什麼時候從櫃子裡出來,他不知道。
衣服什麼時候被解開從身上滑下來,他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壓在床上,但是………………
落在身上的吻,他知道那個溫度。
手指間的發生,他知道那個觸感。
身體上的打開,他知道那個疼痛。
屋外,夜雨霖鈴音不絕。
屋內,紅湧被翻顛鸞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