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他死了,我不相信。”爹爹當時注視著玉像,喃喃道:“他還那麼小,那麼年輕,他還沒有長大………………”
我眨了眨眼睛,覺得爹爹情緒不太對。不過想想小師叔就比我大十歲,覺得爹爹大概,是把從小養大的小師叔當自己的兒子了吧?
再後來,爹爹因事離開,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一天天長大,除了玉像之外,就隻有媽媽留下來的嬤嬤陪著她。
一年,兩年,三年。十歲那一年,她被忽然出現的媽媽帶走被寄養在姑蘇曼陀山莊。在那裡,她認識了王家公子,並且訂下了婚約。
十七歲的那一年,她回到琅嬛福地,再一次見到玉像,她最終還是將幼時的遐想封在記憶的匣子裡。
也就是這一年,她遇到了一生的冤家。
然後時隔二十年,她再一次見到記憶最深處的那個人。
空氣當中,彌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息。
王語嫣看了看那個坐在上座,執著白瓷茶杯,手指雪白得幾乎分不清杯子與手顏色的少年,帶著幾分稚嫩的麵容看起來比自己要年幼幾分,氣質卻是清冷出塵,宛如玉人。隻是………………
看著一向嚴(xiong)肅(han)的母親在他麵前就如同小輩一樣恭敬規矩,她有點搞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表哥………………”她忍不住看向喬慕容。喬慕容反應過來現在不是他看戲的時候,果斷打包老婆語嫣離開,順便邀請唐無樂一起離開。
【“你把無樂送去看武學秘籍就可以了。”】安澤一用密室傳音之法@了喬慕容,然後又@一下唐無樂。
安澤一:密室傳音,古代版私聊,你,值得擁有。
見屋子裡就隻剩下安澤一和自己,王夫人心裡麵暗暗叫苦。看模樣,小師叔比自己的女兒語嫣還要小幾歲,但是她心裡麵不僅沒有絲毫的輕視,相反,她還有些心裡發悚。
比起不知道在哪裡的媽媽和記憶裡常年雕刻的爹爹,陪在自己身邊最久的就是安澤一的玉像。
無崖子雕刻技術可以媲美康雪燭,可以說玉像也與安澤一本人幾乎生得一模一樣。
所以,看著和玉像一模一樣的安澤一,她有一種麵對一個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的感覺。QAQ
“你怕我。”放下手裡的杯子,安澤一的聲音涼涼的響起。
王夫人壓下心裡麵的哆嗦,咽了咽口水:“師叔,我………………”不敢。
“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安澤一明知故問。
“當年爹爹和媽媽隱居的地方,有你的玉像。”王夫人猶豫一下,小聲說了無崖子當初對她說的話,安澤一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
“說起來,我來蘇州之前,是在大理。”安澤一微微垂著眼睛看著手指,眼角餘梢間瞥到王夫人的臉色未變,他隻字不提瑞婆婆平婆婆他們追殺木婉清的事情,而是繼續慢慢悠悠道:“我在大理的那幾天,聽到一個笑話。”
王夫人心裡麵“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後,就聽到安澤一慢悠悠的說著大理鎮南王世子段譽和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木婉清的故事,慢悠悠的感慨著自己從市井當中聽到的,關於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風流韻事(事實上其實都是安澤一從《天龍八部》和喬慕容給的信息當中總結的),最後,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隻可憐,大理鎮南王妃啊。”
“她有什麼好可憐的?”聽到自己的老情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左擁右抱撩了那麼多女人欠了那麼多的風流債,王夫人肚子裡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抄起家夥宰了那一群騷狐狸、賤女人。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騷狐狸”、“賤女人”當中的一員。
“有那麼一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渣男丈夫,哪裡不可憐?”安澤一幽幽的說著:“鎮南王妃是擺夷女子,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想來從一開始,鎮南王也是答應和她彼此相守終生的諾言,否則她也不會嫁給他。”
大理擺夷,在大唐時期應該都是屬於五毒範圍的,同屬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所以擺夷女子什麼樣的性子,看看五毒教的毒姐們就知道。感情熾熱,一心一意,癡情專一,卻也是容不得背叛。
“背叛了承諾背叛了婚姻,這樣的男人,真真是讓人惡心。”
看到王夫人似乎還有不服,安澤一又繼續:“他對自己的妻子是背叛,對其他女人又何嘗不是傷害?那木婉清生得漂亮,想來她的娘親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卻想不開成為了見不得天日的情人,未婚懷孕又慘遭拋棄,她不可憐嗎?”
“便是去青樓一夜風流,那也是要給錢的。鎮南王對待那些情人完全就是不給錢也不給名分,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安澤一怎麼惡毒怎麼說,他就是要刺激王夫人,這樣,才能讓她從那段記憶裡走出來,這樣,她才會從那段所謂的“真愛”當中走出來。
“他不是………………”
“所以,天道好輪回,他禍害那麼多姑娘,最後,報應在了他的兒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