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他盯著安澤一, 一向帶著兄長一樣溫和包容神色的臉上有些陰沉無緒。安澤一也反應過來,現在不是糾結於糖糕的時候。
“師兄,你今天臉上的黑眼圈, 太明顯了。”安澤一語氣淡淡的道,淡淡的說出來了無花暴露的原因:“而你我同床而眠, 你若是熬夜或者失眠, 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原來如此。”無花輕聲道, 臉上忽然露出很是和善的笑容:“師弟………………”
“停!”安澤一比了一個手勢, 態度很是沉靜:“師兄, 你昨天晚上因為什麼熬夜,又是因為什麼而選擇點我睡穴, 這我並不想知道。你會這麼做,隻能說明那是你的**。”
“而我無意好奇你的**,你的秘密。”安澤一露出小孩子充滿依賴與信任的笑顏,聲音糯糯的:“好吧,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有點不高興啦, 師兄居然有小秘密瞞著我, 不過現在我又覺得,我和師兄相處時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相信師兄是不會害我的。”
一開始他生氣,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覺得無花瞞著他, 但是隨著他說了出來, 安澤一就覺得,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不願意告訴其他人的秘密, 無花瞞著他熬夜不知道做什麼,他又何嘗不是隱瞞了自己的身世和係統【小乖】?他自己不願意彆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難道彆人的秘密就會願意讓自己知道?
他不喜歡彆人對他雙標,難道自己對彆人雙標就可以了?
“我想啊,如果可以的話,師兄能不熬夜還是不要熬夜了,會長不高的。”最重要的是,彆點我睡穴,點的次數多了鬼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有些時候,兩個人不溝通的時候會很容易胡思亂想,而開腦洞這種事情,誰知道最後會YY成什麼樣子。所以有什麼不滿與矛盾,從一開始說開了,心裡的結打開了,也就沒有什麼了。而且,兩個人的感情也會因為彼此的坦誠更好。
不出安澤一所想,無花在安澤一表示自己的想法與態度之後,心裡麵有說不出來的情緒。心思複雜的人最不擅長的就是對付直球,因為直球會打亂他的節奏堵住他搪塞的路,最重要的是,還沒有長大成為一介妖孽反派角色,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內心比較有想法的小孩子的無花隻覺得,連自己的想法都願意跟我坦誠,明明知道我有事情隱瞞著他還這麼關心我的身體,啊,師弟果然跟我關係最親了。
“無依。”拉開被子,無花鑽進了被窩,和安澤一兩個小孩麵對麵的側臥著。他對安澤一招招手。
安澤一眨了一下眼睛,裹著被子往中間挪了挪,無花直接把被卷裡麵的安澤一拽到自己被子裡麵,自己則是在被卷拉開的時候鑽了進去。
好了,他們倆一起蓋著兩條被子,兩個人挨在一起。
兩個小燈泡挨著在一起,若是以上帝角度來看,一定會是很有喜感的。安澤一腦洞的想著,順便身體很誠實的往溫暖源蹭了過去。無花笑了笑,伸出手,抱住了他。
說真的,安澤一在日後無數次慶幸,自己一開始遇到的,是無.7歲喪父失弟親情空窗期的真小正太.花,而自己的依賴與親近又成功的打入他心裡麵在他心裡麵占了一席之位,這個地位大小姑且不提,但是至少比起有著間接殺父的師父天峰,對待萌萌噠又暖心窩的師弟,他的感情會更純粹一點。而若是他一開始遇到的是成年了的無花的話,那就相對於對上了一朵食人的毒花,emmmmm,估計遇上成年的無花,安澤一會果斷敬而遠之,生怕自己被吃了。
......日後的安澤一默默地看著天:不過就算是他們倆小時候遇到,該吃還是被吃♂了......
而現在,不知道未來的安澤一頭靠在師兄的肩上,然後,他聽著無花輕聲細語的說著。
他之所以熬夜,是因為他在學習他俗家武學。
安澤一:“啊,這麼說,師兄是出身武學家族呀。”
“那倒算不上。”關於自己在東瀛的那六年的生活,他還是有記憶的,他把安澤一摟著抱在懷裡,輕聲說著自己記憶裡的家鄉,在海邊拾過貝,在鄉間陌上與同村的小夥伴奔跑過,他還記得每年春天櫻花盛開有多美。無花說的很認真,在他看來,小師弟無依隻是一個頭腦極聰慧的小孩子,但是兩歲之前記憶不記得(無花:連父母叫啥名啥都不記得還能記得其他的嗎?),兩歲之後他們倆幾乎形影不離,自己跟他說,他也不會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地方。
無花其實想的一點都沒有錯,但是,安澤一並不是真.小孩子,所以說的很入神的無花並沒有發現,安澤一在聽到“櫻花”的那一刻睜大眼睛的震驚反應。
聽前麵的時候,安澤一以為無花是出身海邊,有可能是福建廣東沿海一帶的漁村,但是聽他提到櫻花的時候,他就瞬間明白了。
種植大量櫻花的地方,不就是日本嗎?
師兄是日本人嗎?唔,應該說,師兄是在日本長大的嗎?
而且除此之外,安澤一還注意到,無花師兄,他提到他有一個幼小的、比他長相更像他父親的弟弟,提到了他的父親,卻唯獨沒有提到他的母親。
既然是他弟弟,又說了弟弟比他長得更像父親,這說明他和他弟弟是同父同母的;
他說他弟弟年幼,這說明他們兄弟倆年齡差是有的,至少他娘親生下他弟弟的時候,他已經有記憶了;
若是他娘親是在生他弟弟難產的,至少他應該是提上一兩句,但是他一句都不曾提到過,這說明什麼?他對他娘親印象不好,或者他娘壓根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太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