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冷酷心狠,鐵石心腸,從他記憶開始就一直都是這樣,隻是現在,他忽然有點可憐她了。
因為能夠讓她感覺安心與滿足的存在,已經永遠都不存在了。
讓他感覺安心與滿足的,不是野心,而是安澤一。如果安澤一不存在呢?他也會像母親一樣瘋狂冷酷吧?
因為那個時候,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安心眷戀的存在,已經不在了。
在一番膩歪之後,兩個人終於好好的說話了。
“來,說說吧。”安澤一跪坐著,至於為什麼嘛,咳咳,疼,不想坐著:“師兄,剛剛通過你和小舅子之間的對話,我覺得我這個未來的嶽母大人是要搞事的節奏啊。”
“......一一。”無花直接被安澤一這番話給震驚了,把“嶽母”和“石觀音”掛鉤,想想都覺得驚悚無比。
不過,你難道不應該喊“婆婆”嗎?
不過“婆婆”和“石觀音”聯係在一起也是感覺好可怕的啊。
還有,搞事這個詞用的,挺恰當的。
他自己是混血,又不像南宮靈一樣沒有在東瀛生活的記憶,擁有著東瀛記憶的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強烈的野心去渴望得到什麼權勢的。而母親對於龜茲國等西域勢力的渴求,說真的,他更沒有什麼想要的欲/望。
他不渴望結果,頂多享受這中間的過程。
而安澤一,他與他相識多年,所以再清楚不過,安澤一對於國家和平百姓安居樂業可以說是有著近乎瘋狂的執念,他痛恨戰爭,討厭死亡。而像他母親那樣意圖搞事造成流血死亡事件的人,絕對是在安澤一的黑名單上好感度為負值的。
如果自己站在母親那邊......
腦內小劇場:
【“師兄,”安澤一看著他,清麗秀美的小臉麵無表情:“我們分手吧。”】
【“我可以接受你有石觀音那樣的娘,但是我接受不了你的助紂為虐。”】
【“你已經不是我熟悉的師兄了,分手,果斷分手。”】
【安澤一說完,伸出手,抱住旁邊原隨雲的手臂(原隨雲:我拒絕躺槍成為你們倆之間的炮灰。),笑容甜蜜:“我現在已經和阿雲在一起了,師兄,我們以後就是敵人了!”】
不!
他絕對不允許!
“師兄?”
難道安澤一真的要開口說分手嗎?無花抬起頭,結果一個溫熱的額頭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眼前是安澤一放大的眉眼,滿滿的是關心:“師兄哪裡不舒服嗎?”
完,完全拒絕不了這麼溫柔的一一呀。無花想,被一一待以溫柔,簡直就是被戳中了死穴嘛。
無花微微一笑,為了不讓剛剛腦子裡的噩夢成真,他果斷地選擇賣隊友。
不,是賣老娘。
反正,石觀音從來沒有把他動當做兒子而是一直把他視為棋子,不是嗎?
然後,安澤一覺得自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之前吧,安澤一對石觀音的印象隻停留在無花跟他說的,他一個斷袖不喜歡女人,又不會去大漠,所以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和她打交道。
而平時安澤一在江湖上的時候,也不會不可能有人無緣無故跟他提及石觀音,他又是那種好奇心非常小的性格,更不會去打聽與自己完全沒有什麼關係的女子。所以對於石觀音,他的了解非常少。
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
石觀音是直女癌晚期嗎?為什麼他從無花師兄的口中聽出來一種女尊男卑的味道?
一群男寵,太可怕了!未來嶽母大人你床上塞得下這麼多人嗎?而且這些人沒有爭風吃醋的嗎?
“一一?”無花有點想扶額:“你說出來了。”
“哦,”安澤一看向他:“師兄,我先醜話說在前頭,我們倆的床上,除了你就隻能是我,容不下第三個人。我要的從來都是一心一意,你若是變心喜歡上其他人,你告訴我,我給你自由。”
“但是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和彆人搞到一起,要麼我們倆分手一拍兩散,要麼,你跟幾個人發生關係,我就去找幾個人!”
你敢!
無花剛想開口,看到安澤一固執的眼神,有些明白了安澤一的心思:“好。”
我不是狠心絕情的李琦,也不是喜新厭舊的石觀音。
所以,你不會成為天楓十四郎,更不會成為山穀裡麵的那些掃地人。
我不是她,你也不是他們。
永遠都不會是的。
我們的未來,不會像我的父母那樣成為一場悲劇的。
我發誓。
“一一,”無花握住安澤一的手:“你且等等師兄,等師兄解決之後,我們就可以再無顧慮的廝守在一起,隱姓埋名隱居山野,或者走遍五湖四海。”
“我們可以一起去昆侖看雪,去泰山上看日出,甚至去東瀛看櫻花,都是可以的。”
安澤一聽著無花的話,不由得順著他的話想象起來,不由得露出微笑:“好啊,那些風景一定很美。”
“你不喜歡殺人與血腥,那我們可以隱居在你喜歡的地方,”無花伸出手,把人抱在懷裡,下巴放在安澤一的頭頂:“兩個人一起看日出和日落,兩個人廝守在一起,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
安澤一揚起嘴角,眼睛彎彎的:“好。”
這一刻,他相信他們是相愛的,並且,一直到最後。
他們擁抱著彼此,卻並不知道,未來的路,他們走得有多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