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晃晃悠悠,一年過去了,新年來了。
安澤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來自年味越來越淡的現代,即使是穿越來到大唐,安澤一也就是前幾年感興趣,越是到了後麵自己長大,越是對過年這種事情興趣缺缺。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沒有電視機看春節聯歡晚會的時代,皇宮裡麵的節目也是很不錯的。在皇宮內負責祭祀和禮儀的太常寺卿,就會安排好在大殿前表演的“儺舞”,巨大的蠟燭燃起,照耀得恍如白晝,沉香繚繞,音樂四起。皇帝嬪妃們和安澤一在內的其它皇室的成員們、大臣們都會前來觀看。
安澤一:其實我更想看本山大叔一口東北鐵嶺腔的小品,或許,郭德綱老師的相聲也行啊。
年節一向都是熱鬨很多天,所以有時候,安澤一白天累了的時候,就找個機會躲在紫宸宮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偏殿補個午覺。而明燦就負責在他睡上半個時辰的時候叫醒他,不然睡得時間長了,晚上安澤一又失眠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明燦發現了之前從來沒有發現過也從來沒有意識過的事情。
那天是大年初二,中午安澤一一如既往的窩在紫宸殿的偏殿睡午覺,明燦在看安澤一睡熟之後,忽然想著前一天安澤一醒來之後口渴想喝杏仁牛奶,結果因為杏仁牛奶費時間來不及就沒有喝上,想著昨天安澤一沒有說話但是有點失落的眼神,明燦想到這裡是紫宸殿最是安全不過,就去要來材料在旁邊的屋子煮上。然後在他熬好了之後端到安澤一的臥室時,他看到聖上正坐在床邊低著頭看睡著未醒的安澤一。
說真的,明燦來到安澤一身邊時,雖然安澤一已經睡在偏殿或者皇莊由他守著,但是他也是知道的,作為聖上最疼愛的孩子,安澤一小時候完全就是蹭李隆基被窩長大的,所以,老父親看到寶貝兒子睡午覺進屋看他,也是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真正讓他震驚的,是聖上的眼神。
那是慈愛嗎?不,不僅僅是慈愛,那樣的眼神裡,還夾雜著一個男人求而不得的壓抑與渴求,在他注視著自己心愛之人的時候,是根本掩飾不了的!
明燦垂下眼睫,裝作剛剛才到沒有看到的樣子,但是心裡麵卻是波瀾起伏。他也是在中原長大,在安澤一教導李倓李沁的時候也一直在旁邊聽著,所以他知道,唐太宗李世民的太子是因為什麼而被廢的!
斷袖,在民間在達官貴人當中是雅談,但是在皇室,卻是醜聞!尤其他們倆,是嫡嫡親的父子!
他家公子是有雄心壯誌的,但是如果聖上與公子父子之間有染,不用說,聖上無事,但是公子卻與那個位置無緣!
彆說聖上,連群臣,連天下都不會允許一個與聖上□□的皇子成為下一任的皇帝!即使他有民心有才智有能力!
於是,當天晚上,在安澤一準備吃點宵夜再去洗漱沐浴的時候,也是周圍除了他就隻有明燦的時候,明燦開口了。
“公子。”
“嗯?”品嘗著廚房做出來的抹茶蛋糕,安澤一咽下嘴裡的蛋糕,這種雞蛋蛋清打出來的奶油,味道不錯:“明天通知廚房,給大姑娘和倓兒都送去嘗嘗......你也嘗嘗。”從沒有舀過的地方舀了一勺,安澤一遞向明燦。明燦嘗了一口,點點頭。
然後,安澤一看向明燦:“怎麼了明燦,表情這麼嚴肅的?”
“公子,你覺不覺得......”明燦斟酌一下:“我們王府,需要一位王妃嗎?”
嗯???
安澤一睜大眼睛,眼神有些狐疑:“該不會是我父皇和舅舅他們學會了換一種方法,想通過你來催婚?”
“不是。”明燦飛快的回答著,然後頓了頓,湊到安澤一耳畔,聲音極輕:“公子不覺得,聖上看公子的眼神,不太像一個父親?”
安澤一:“哈?”
不像一個父親,那像什麼?他倒是不會懷疑明燦,隻是順著他的話往下想,安澤一嘴唇顫了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真相一定會讓自己難以接受的。
但是,現在找一個女的冒充王妃,找誰?他一個喜歡男人的基佬......等等。
他沒有必要一定要找一個女的,他可以找一個女裝大佬啊!
是他著相了,隻覺得自己單身貴族很好,卻忘了當一個鰥夫至少還說明他喜歡“女的”身體正常,若是一直不娶妻不近女色,世人隻會懷疑他身體有毛病或者是一個斷袖。
他想改變世界,最好的方法就是得到那個位置,成為皇帝,名正言順的大刀闊斧改革,而一個斷袖或者身體有毛病的人是顯然不可能成為皇帝的。
他若是真的找一個姑娘,豈不是禍害人?不如找一個女裝大佬冒充一下,等火候差不多讓人詐死離開,反正卸去了易容,誰又知道真相?
提到女裝大佬,他腦子裡冒出來“唐影”的模樣,或許是自己的私心,比起從隱元會裡麵找一個下屬冒充,他很想......罷了,安澤一抿著嘴苦笑一下。
自己對他是有好感的,但是,他對自己呢?
強扭瓜不甜,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於是,年節一過,他借司天監之手,果斷的跑路。
司天監什麼手?
答案:晉王紅鸞星照,掐指一算,姻緣在西南。
安澤一:這還BB個啥,果斷走人呀!
作者有話要說: 櫻花七日,是指櫻花從盛開到凋零一共七天,這也就是為什麼有櫻花七日的說法。而唐煙從出現到離開也正好是七天。
這就像是他們倆幼時相許時天上的煙花,都是有寓意的。
安澤一:我以為我第一段感情是煙花,稍縱即逝,第二段剛剛產生好感的感情是櫻花,短暫卻驚豔,後來才知道,這特麼前前後後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