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佚笙心裡覺得實在是沒這個必要,隻客套道:“我已經感覺好很多了,今天已經夠麻煩你了,而且……我可能很晚才會回宿舍。”
謝久辭也不急:“沒事,我也睡得晚。”
“估計得到兩三點了。”李佚笙換了個說法,提醒他,“而且我大概率會忘了。 ”
謝久辭:“那行吧。”
李佚笙剛要鬆口氣,就聽見他緊接著來了句。
“我每隔一小時提醒你一次。”
“……”
李佚笙放棄了,因為她突然發現,謝久辭這個人竟是個完全不講道理的。
“好吧。”她開門下車,在臨彆前再次非常鄭重地對他說:“今天真的很麻煩、也很感謝你,於情於理,我晚點都應該和你報個平安。”
謝久辭看著她,扯了下唇角。
“那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趕緊回去吧,再等一會路上就堵死了。”李佚笙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就把車門關了。
然後和他隨意擺了擺手,扭頭離開。
謝久辭透過窗戶看向外麵。
就看見李佚笙一步步慢慢走到地鐵站前的交叉路口處,然後停下,站在原地垂眸擺弄著手機。
周圍明明行人往來匆匆,可她卻仍仿佛孑然一身,與世相隔。
白色的紗裙被風吹動,緊貼在她的身上。
自再見麵以來,每次見到李佚笙,她都穿著長裙。
而且每一件都是那種極寬鬆的版式,也不貼身,就那麼鬆鬆垮垮地掛著罩在身上,倒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可現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謝久辭才發現,她真的很瘦。
直到看著李佚笙彎腰坐進了一輛白車的後位,謝久辭才收回了視線。
手邊的電話響個不停,他低下眼,接了起來。
似是沒料到會真的接通,鄭之舟罵罵咧咧的聲音還沒有收回去:“誰他媽知道他現在在……誒,辭哥?”
謝久辭冷笑了聲喊他:“鄭之舟。”
那邊靜了一瞬,鄭之舟陪著笑:“辭哥我錯了,我不應該說臟話。但你現在在哪呢?”
謝久辭:“怎麼?”
鄭之舟:“學校這邊負責講座的老師們都在找你,剛已經把你調去了最後一個,現在前麵還有一個就到你了。”
“知道了,馬上過去。”
謝久辭掐斷電話,重新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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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佚笙自坐上了車以後就一直保持著沉默。
她把肩上的包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地坐得端正。
前麵開車的張天譯抽空往後視鏡裡瞟了眼,像是隨口一問:“有心事?”
李佚笙一愣,手握緊了包帶,下意識移開視線,解釋道:“沒有,就是最近實驗做得有點累。”
而後又是一陣沉默。
張天譯笑了下:“阿笙,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敢看著我。”
“……”
十字路口處的綠燈剛好變紅,張天譯腳下用力踩了刹車,側身轉過來。
“是因為我最近太忙,沒時間顧著你,你才生氣嗎?”張天譯自顧自地說,“也是,你這次開學我都沒來得及去幫忙。”
張天譯歎了口氣,“但阿笙你也知道,我剛接手這個公司,很多事情需要打理。”
“也就再忙這陣子,等下個月,一切就能回歸正常。”張天譯問她,“到時候你就從學校裡搬出來住吧,好嗎?”
“不用了。”李佚笙拒絕道:“我現在在學校也是一個人住,跟外麵沒什麼區彆,而且學校裡還能離得近點。”
“這怎麼能一樣呢?”張天譯說,“外麵這套房子多少也是個小複式,每個房間都用的是最好的軟裝修,住起來肯定更寬敞舒服點。”
“那你能把沐沐也一起接過來住嗎?”李佚笙看著他,語氣非常平和:“我保證不會打擾到你,我可以自己照顧他的。”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
張天譯轉了回去,打了個左轉的轉向燈,把方向盤撥到一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