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冷熱(2 / 2)

收拾好下樓的時候,李佚笙看了眼牆上的表,正好十一點過半。

A市多雨,夏日裡晝夜溫差極大。

出電梯的瞬間氣溫驟降,李佚笙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已是深夜,宿舍樓下一片黑漆漆的,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此起彼伏。

夜色溢漫,無影無雲。

李佚笙在閘機前刷了臉出去,就著月光往前麵走。

就看見謝久辭正站在距這不過十幾米的位置。此刻他插兜斜倚在黑色的路燈杆旁,整個人都溺在橘色的燈影之下,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裡還鬆鬆提了個鼓鼓囊囊的超大塑料袋。

從李佚笙這裡看去,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淡漠又冷然,通身的氣質更像是拒人於千裡之外。

與送她去地鐵站的那會兒不同,謝久辭沒再穿那身深色西裝,而是恢複了平日裡的打扮。

大敞著的藏藍色擋風外套,在風中被吹得鼓起。同時配上條淺色闊腿長褲,更顯得他肩寬腿長。

像是察覺到她的靠近,謝久辭緩緩抬起眼皮。

李佚笙加快了步伐,來到他麵前,微仰頭。

“抱歉,等很久了吧?”李佚笙十分自然地從謝久辭手裡接過袋子的提手,接著說:“其實可以發個消息,放在樓底下那個快遞櫃旁就行,這樣就不耽誤你事兒。”

聞言,謝久辭涼涼道:“我是來給你送外賣的?”

“……”

她好心好意地為他著想,怎麼還不高興上了?

不過要真這麼說,也好像沒什麼問題。畢竟,除了沒有要挑選下單的步驟,其他倒也差不多……

但李佚笙現在並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李言沐的事情像一塊石頭般壓在心頭,讓她不能也不敢再有片刻的喘息。

當一切偽善的麵具被撕開,李佚笙終於意識到,原來她和李言沐早已無所依靠。

李佚笙把手裡的袋子顛了顛,沒什麼情緒地開口:“那如果沒彆的事情,我就先上去了?”

謝久辭淡淡嗯了聲,直起身。

也許是錯覺,連風跟著暴躁。

涼氣襲來,李佚笙轉身之際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一件夾雜著淡淡烏木沉香的外套倏地從背後兜頭扔來,遮擋住她眼前大半的視野。

李佚笙愣了下,立馬伸手往下拉。

再然後她緩緩轉回身子,盯著手裡的外套,神色有些莫名。

謝久辭垂眼淡淡看著她,也沒說話。

大概過了幾秒,李佚笙才掀起眼皮,與他的目光對上,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他:“……你的。”

謝久辭沒接,視線從她的手上掠過,沒理會她眼裡的疑惑與詢問,忽然冷冷地冒出了句:“還真是死性不改。”

李佚笙:“?”

李佚笙遞衣服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

“我是不是在電話裡告訴你穿個外套再出來,打針都不能長點記性?”視線掃了眼她身上的長裙,謝久辭皺眉繼續說:“好話是一點不聽啊。”

語氣依舊裡是帶著淺淺嘲意。

可李佚笙的思緒卻在此時有了頃刻的飄忽。

死性不改麼。

這話好像不是謝久辭第一次說。

很久以前,在他們兩還是同桌的時候。

一開始,李佚笙並不覺得自己會和這位謝家的大少爺之間有什麼交集,彼此互不搭理已是最好的情況。

且不談兩個人的家庭背景懸殊,就單單性格上,想來他們也不會覺得對方順眼。

更何況他們又都不喜歡主動和人搭話。

李佚笙是單純覺得沒有社交的必要,而謝久辭則是因為從來隻是被動地接受搭訕。

所以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裡,李佚笙和謝久辭之間都沒有任何的交談。

直到平靜的生活打破在一次偶然。

但實際上,自上次謝久辭說了“要不要比比”後,就恰好趕上了一個寒假。

再開學,他們之間的生疏與冷場便不出意外地又一次開始彌漫。

記得好像是某個月考的早晨,在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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