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吸了口氣,抬起臉頰,露出一張嬌豔的臉蛋。
她口氣冰寒,早已習慣了被人當街要債的窘境,整個平陽縣,誰人不知道陳秀才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若非是秦茹勉力操持,爛賭鬼壓根就不到昨日,早就成了野孤墳中的孤魂野鬼。
“陰曹地府?小娘子倒是慣會說怪話。”
“可惜啊,人死債卻消不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種事天經地義。小娘子可莫要賴賬,這事兒就算是鬨到縣太爺那兒咱也有理。”
“五兩銀子呐,白花花,金燦燦,小娘子與我打上一樁可好?”
閒漢哈哈一笑,隨即棲身上前,滿臉淫笑的打量著秦茹,口水都要掉下來。
“韓老三,冤有頭,債有主,陳秀才人都被你們逼死了,這平陽還沒有王法了不成?”眼瞧著這潑皮越說越是下流,趕車的把式忍不住鳴不平。
誰知,這名叫韓老三的閒漢目光望來,卻是麵露凶光。
“王法,欠債還錢,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這他娘的就是王法。”
“你這老漢活的不耐煩了,敢管老子的閒事兒,信不信你韓爺爺一把火點了你家的院子,把你那瞎眼的老婆賣去花街做雞?”
聞聲,老漢臉色漲紅,卻敢怒不敢言。
平陽縣賭坊那是出了名兒的背景通天,眼前這韓老三是縣裡數得上號的地痞無賴,說得出做得到。
他雖然有心,但也不敢多說半句,隻是暗道這陳家的小娘子所托非人,如今死了相公不說,還被這群地痞給盯上了。
“怎麼說,小娘子,你不虧啊。”
“一夜春風就能還清賭坊的債,何樂而不為,五兩銀子呐,那可是能在花街裡宿上一夜嬌滴滴的花魁娘子呐。”
“小娘子,若是把爺爺伺候的舒服了,日後吃香的喝辣的也能伸手即來,何必守著你這死了的活鬼相公守活寡?”
見到車把式不敢言語,韓老三表情愈發乖張。
他賊兮兮的湊到秦茹身前輕輕一嗅,仿佛已經幻想到這小娘子在自己胯下婉轉呻吟的場麵了。
陳家的小娘子美豔絕倫,還是妥妥的良家,哪裡是花街那些被睡爛了的花魁可比?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兒個咱韓老三也要做一次風流鬼。
一瞬間,秦茹銀牙緊咬,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木棍準備反擊。
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受辱。
卻在這時候。
秦茹忽然感到身後的車架晃動了一下,隨即隻覺得一個影子自身旁掠過,隨即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了韓老三的頭上。
嘩啦一下。
韓老三慘叫一聲,捂著腦袋鮮血橫流。
秦茹一怔,待看清了來人,頓時美眸怔住。
“陳……陳秀才,娘希匹,詐……詐屍啦……”
街道上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跟著韓老三一同來找茬的潑皮們一個個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們看著身前舉著石頭,正喘著粗氣劇烈喘息的陳錦年,下巴都要掉下來。
就連圍觀的眾人也發出驚呼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