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上的所有人似乎都沒見過完顏海鷹發這麼大的火氣。
無論是益農,還是突斡圖,他們都是一樣。
益農本以為完顏海鷹之所以會發火,主要是因為突斡圖剛剛對於自己的冒犯。
但他卻不知道,完顏海鷹的情緒之所以會失控,主要還是因為眼下的重壓實在太大。
陳錦年,王文充,完顏海龍,番禺王……
他現在需要麵對各式各樣的壓力,麵對各式各樣的敵人。
他要與自己的親兄弟刀兵相向。
要為了自己的族人和朝廷官員虛以逶迤。
他想要占領一處屬於自己的國土,讓自己的族人能夠有一處安身之地。
所有的壓力全都壓在了他的肩頭,這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無助。
拋去皇子的身份不提,他也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而已!
如今麵對下屬的煽動和一再的反駁,完顏海鷹的情緒終於徹底失控。
此時帥帳之內鴉雀無聲,而完顏海鷹怒吼咆哮的聲音也都傳到了隔壁陳錦年的耳朵裡。
此時的完顏海鷹終於得到了陳錦年的認可。
他能夠做到力排眾議,能夠做到借用自己的權利壓製反對的聲音,這就是一個王者所應該具備的本能。
身為王者,他不應該被人處處牽著鼻子走。
如果事事都要聽從彆人的安排,事事都要遵從彆人的意見,那他此生此世恐怕都無法複國。
陳錦年雖然是要扶持起一個傀儡,可是這個傀儡卻也要擁有一定的能力。
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提線木偶,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托付的盟友。
完顏海鷹現在所表現出的強勢態度正是他所需要的東西。
他當即叫來手下,讓他們加派人手,守在完顏海鷹的帥帳周圍。
如果這群色目人有任何的輕舉妄動,那便直接對其進行鎮壓。
完顏海鷹此時的表現雖然強勢,可是陳錦年卻從中嗅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他總覺得今天的事情似乎不會這麼容易收場。
想要讓這群色目人徹底並入兗州陣營,恐怕還要經曆一番爭鬥才行!
突斡圖的臉色此時也變得十分難看,他身為軍中將領們的表率,本以為自己在完顏海鷹的麵前應該能夠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利,卻沒想到對方竟劈頭蓋臉給了自己一頓臭罵,絲毫不給自己麵子。
突斡圖臉色鐵青,緩緩抬頭望向完顏海鷹:“殿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您的眼裡我們就是一群跳梁小醜,是一群上不得台麵的酒囊飯袋嗎?”
“如果您真有這種想法的話,那現在大可以將我們全部遣散,我們絕對不會繼續留在這裡。”
“但是我也將醜話放在前頭,如果您真的要讓我們和同胞刀兵相向,那我突斡圖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