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若往後就在家裡住吧,也好讓兒孫們敬敬孝道。”秦尉遠想著老太太年紀大了,那莊子又遠,若是以後有個頭疼腦熱,還得來城裡請大夫,路程耽擱豈不誤事。
“我在莊子住慣了,就不搬了。”袁氏麵上笑著,可心裡頭主意卻是已經拿定。
宋嬤嬤一麵給老太太添茶一麵附和道:“國公爺放心,老太太身體硬朗著呢,底下人也都儘心。”
如此,秦尉遠也不好再堅持。
趕了大半日的路程,袁氏本就有些乏,說了會兒話便覺困頓不已,隻說大家不用等她用飯,便回屋休息了。
……
秦尉遠和李璿回到木蘭軒,支開秦懷安後,李璿莫名來了脾氣。
“你去看看玉娘子可回府了?”她差使身邊的一個婢女去梅園。
婢女得令走後,秦尉遠才出聲問:“玉兒怎麼了?惹得你如此惱。”
眼下,屋內隻剩下秦尉遠,李璿和張媽媽了。
李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下,說出緣由:“今日母親回府,她竟在這個時候出府,當年若不是母親將她接回來,她現在怎能在這府上過安逸日子?”
“你說得有理。”秦尉遠頓了下,話頭一轉,又說,“可玉兒這禁令才解,她久未出府,難免新鮮,再說,年後等她這親事定下來,過不久就是要嫁人的,此等小事,便算了罷。”
“算了?”李璿忽的起身,聲音拔高了些,“怎能算了?正是因為她要嫁人了,這些規矩道理才更要讓她知道,不若往後豈不是要叫旁人說我們國公府家教不嚴?”
秦尉遠聽了隻覺頭疼,李璿一旦在秦玉和秦懷安的事情上較上真兒,任是誰勸都沒用,前者是長在她心裡的一根刺,後者則是放在心尖上的寶。
“罷了罷了,我累了,玉兒的事你自己定奪吧。”秦尉遠擺擺手,站起身,隻扔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
張媽媽在一旁直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夫人,您這是何必呐,娘子在府上住了一年,全府上下都相安無事,說不定當年那僧人就是個江湖騙子。”
說到這裡,李璿麵色更冷了些:“剛入冬時,我安哥兒無故落入池塘,被凍得病了半月有餘,胡話連連,若不是我日日誦經祈福,恐怕……”
“唉……”張媽媽聞言又是一聲歎息,卻不再多言。
那日分明是秦懷安自己貪玩掉進了池塘,可李璿轉頭就給秦玉送去了相克食物做的糕點,秦懷安病了多久,秦玉便跟著難受了幾日,自那以後,秦玉再不主動踏進木蘭軒一步。
……
天色漸暗。
秦玉坐在一家酒樓裡,臨街靠著窗戶,她右手托著臉,正看著窗外街上來往的人,左手放在桌上,指尖輕輕在桌麵上毫無規律地點著。
桌上的飯菜已經不見熱氣,看著卻像是沒動過一般。
“娘子,這菜可要幫您熱一熱?”一旁的小二上前問道。
他見這娘子隻望著窗外發呆,好些時候了,也不見她動筷,眼下天寒,飯菜涼得快。
秦玉回過神,看了眼飯菜,說:“麻煩幫我裝盒吧。”
“好嘞,娘子您稍等。”小二忙不迭應聲去拿食盒。
……
此時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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