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怎麼來了?”謝吟秋經婢女提醒才看見走來的秦尉遠。
昨日秦之遙大鬨,惹得秦尉遠很不高興,謝吟秋擔心父女倆今日再吵起來。
“瑤兒如何了?”秦尉遠雙手負在身後,話語急促,神色算不得好。
謝吟秋見此,忙說:“她年紀小,老爺再容她想想吧,瑤兒她……”
秦尉遠抬手打斷了謝吟秋,隨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內。
秦之遙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門突然被推開,將她嚇了一跳。
見來人是秦尉遠,她還在置氣,索性懶得起身行禮了。
秦尉遠看了眼桌上沒動過的飯菜,深深歎了口氣,畢竟是自己寵大的女兒,怎會一點不心疼。
“遇到點事就不吃不喝,你這樣的性子進了宮,讓我和你娘怎麼放心?”
“哼。”秦之遙彆過臉,“往後父親就當沒我這個女兒便是。”
秦尉遠聽著這話雖氣,卻沒發作,好聲好氣道:“說些什麼胡話,你真忍心不認我這個父親,不認你娘?”
想起往日種種,秦之遙酸上心頭,忍不住又趴在梳妝台上哭了起來,抽泣著說道:“父親,我不想入宮,我害怕……”
國公府裡出過兩位娘娘,一位是前朝的皇太後,雖地位尊崇,可多年被幽禁冷宮,晚年淒涼,還有一位是秦尉遠的庶妹,亦是前朝的妃子,封妃不過一年就枉死宮中。
“隻是入宮參選,選妃當日你隻需穿素淨些,等落了選便可回家,也並非一定會留在宮中。”
聽秦尉遠說完,秦之遙當即抬起頭望過去:“父親說的可是真的?”
秦尉遠點頭:“為父何時騙過你?”
秦之遙吸了吸鼻子,用錦帕擦去臉上淚痕,情緒方才好了一些。
“對了,你昨日說碰見了你姐姐?”秦尉遠才想起是有事要問秦之遙的。
說起這事,秦之遙有些躲閃,隻含糊應道:“不過是恰巧遇見的。”
秦尉遠又問:“那她可有告訴你住處?”
“好像……是在什麼酒樓吧?”秦之遙扯了謊,低著頭不敢去看秦尉遠,她小聲問,“父親找姐姐有事?”
“是有緊要的事。”秦尉遠說完又歎了口氣,京中酒樓遍地,他總不好讓人一家一家去找。
秦之遙見秦尉遠似是並不知道她知道秦玉住處,也不知道她曾找人去故意刁難過,便說:“或許我能幫父親去尋一尋姐姐。”
眼下也沒有彆的辦法,秦尉遠應允後又叮囑道:“你尋著她了記得千萬把她帶回來,就說為父找她有十分緊要的事。”
外頭,謝吟秋看見父女倆一同從屋裡走出,奇的是秦之遙不哭不鬨甚至精神頭也恢複了些。
“老爺這是同瑤兒說什麼了,她同意入宮了?”謝吟秋好奇得緊。
秦尉遠心裡有事,不想多言,隻說:“瑤兒長大了,懂事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秦之遙到了秦玉的住處,隻是這回是她親手叩響的門。
等了半晌,沒人開門,也沒聽著裡頭有什麼動靜。
正好隔壁院子有人出來,見秦之遙是大富人家的打扮,便沒忍住多瞧兩眼,又見她不停叩門,便大聲告訴她:“這位娘子,你要找的那三位娘子一早就出門了。”
出門了?
秦之遙沒理會那人,天氣悶熱,她還白跑一趟,便有些煩躁。
“娘子,那我們現在要回府嗎?”身旁婢女問她。
秦之遙想了想,說:“先不回,在附近轉轉吧。”
興許能遇上,她想。
此刻,秦玉正帶著兩個丫頭看鋪麵,她想過了,她遲早要離開京都。
但小勺和春來同她不一樣,她們的家就在京都,往後若是跟著她,少不得要風餐露宿,亦或是什麼未知的危險,還不如趁現在她沒走,替她們做好打算。
“娘子打算做什麼營生?”小勺聽說秦玉要開店,莫名很興奮。
“自是酒樓。”秦玉已經有了主意。
這兩日,她去東街不少酒樓看過,可臨水街卻一家像樣的酒樓都沒有,多是些小營生。
有些體麵的商賈在這處談了生意卻要花上半個時辰的時間去東街吃飯,一來一回很是麻煩。
而靠近碼頭那家客棧在吃食上很敷衍,僅有的生意不過就是跑船的船員偶爾去住上一晚。
小勺一聽是酒樓,有些犯難了。
“娘子,就我和春來那手藝,能行嗎?況且咱們本金也不夠吧?”
據她所知,東街隨便一個小鋪麵一月的租金差不離都要十兩銀子起,若是酒樓,怕是得百兩起步!
秦玉聞言,笑了:“你們的手藝自然不行。”
在前頭走著的牙人也笑說道:“幾位娘子,咱們臨水街的鋪麵都不貴,我先領你們去看看,若有看上的,我再幫你們壓壓價。”
小勺和春來同時看向對方,她們娘子竟然要在臨水街開酒樓!
其實那牙人也是驚訝的,臨水街多商販雜役,真正住在這的百姓也不是多富庶的,在這開酒樓無疑就是砸錢買教訓。
隻是他賺的就是這一買一賣的中間錢,他見秦玉也不像是個缺錢的主,索性將這些事兒咽進了肚子裡。
……
轉悠了一上午,看了三處地方,秦玉似乎都不太滿意。
“娘子,這是最後一處了。”牙人指著前方圍了一片柳樹的夾道。
夾道儘頭似乎是一處宅子,隻是裡頭的三層小樓已經清晰可見。
“這不是處宅子嗎?哪是酒樓?”小勺皺著眉,以為牙人帶錯了路。
那牙人笑著點頭:“娘子,這是處宅子,但也是酒樓,這宅子的主人原先也是想在這開酒樓的,哪想開了數月生意不見好轉,乾脆就把旁邊的地也買了下來,圍了院牆,在酒樓後麵又蓋了幾間廂房,改成宅子自己住下了。”
“帶我們進去瞧瞧。”秦玉說這話時的神情和看前三處地方一模一樣。
牙人以為又沒戲了,但還是開了鎖帶幾人進去。
地方很寬敞,隻是長時間無人打理,生出許多雜草,酒樓裡麵更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若是看得